无论在哪里，酒馆无疑是打听消息最便捷的地方。

奥摩斯港的夜晚来得很快，繁华的商港没有了白日那般喧嚣，唯独酒馆内依旧人声鼎沸。

艾尔海森如往常一样的时间来到酒馆，站在吧台的酒保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熟客，热情地打着招呼。

艾尔海森轻轻点头回应，视线扫过酒馆内的其他人，视线却被围城一堆的人群吸引。

酒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道：“那是新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拉着和那群家伙拼酒。”

“拉法那家伙看上他了，准备把他灌醉弄到床上去。”坐在吧台边的一个客人为他解释前因后果，“不过这都第三轮了，他一点醉意都没有，反倒是拉法的人倒了不少。”

“哦？”艾尔海森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他刚准备坐下就从夹缝中瞧见了那个被拉法看上的“幸运儿”——那个白天让他记忆深刻的男人。

黑发青年单手撑着脸，笑吟吟地看着对面正在灌酒的男人，被盯着的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动作豪迈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了，现在我们打平。”拉法粗鲁地用手背擦嘴，另一只手在黑发青年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手势，混在人群的小弟默默离开，却被艾尔海森注意到了。

“就这样比下去没意思，我这里有两瓶从至冬商人那儿买来的火水，看看我们谁先喝完不倒。”拉法眯了眯眼，去而复返的小弟拿着两瓶酒放在桌上。

黑发青年眼睛一亮，伸手拿过自己最近的那瓶酒：“好啊。”

瓶盖有被打开的痕迹，北辰抬眼看向拉法，轻哼着小曲打开瓶塞给自己倒酒。

略长的头发被发圈随意绑好，眉眼微垂，酒杯遮住他勾起的嘴角。

“看来拉法是狠了心要睡了他啊。”酒保感慨一句，并没有选择前去阻止，“哎客人！”

艾尔海森眉头紧蹙，快步走向那堆人外围，不着痕迹地挤到北辰身后，抓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继续喝下这下了药的酒。

拉法猛地拍桌站起，指着艾尔海森怒吼：“你干什么！”

北辰被阻止后便没了动作，他抬头看向艾尔海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我不太想参与其中，但是因为无法获胜而做了些不太光明的手段，需要我叫三十人团的人过来吗？”

小弟在耳边告诉艾尔海森的情报，拉法啧了一声，这个一直追着阿赫玛尔之眼不放的家伙很棘手，他平复了猎物即将到手却被抢走的愤怒心情，冲北辰吹了个口哨。

“美人儿，咱们下次再约。”

他转身就走，丝毫没看见因为他说的话而表情骤变的黑发青年，那个眼神像在看死人一样，深沉的眸子没有半点情绪。

艾尔海森注意到了，他咬住口腔里的软肉，松开了一直被他抓住的手腕。

在无人瞧见的地方一道黑雾跟在拉法身后，带着无穷的恶意，仿佛随时要将他吞噬一般。

四周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于是都散了，北辰察觉到了艾尔海森的视线，抬头冲他无害地抿嘴笑，想要起身却因为药效的原因没有站稳，被眼疾手快的艾尔海森接住。

他趴在男人肩头，脸颊泛起红晕，呼出的热气也十分异常。

艾尔海森蹙眉，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被那异常的高热烫到：“你到底喝了多少？”

北辰无法回答他的话，眼神迷离地望着他，艾尔海森喉结滚动，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揽着北辰的腰将他带离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酒保目送他们离去，吹了个口哨：“很显然，我们的朋友捡到宝了。”

“那可不一定。”

将这场闹剧从始至终观看完的客人垂眼笑，酒保瞅了他一眼，那张被兜帽遮住的脑袋根本让人看不到他的模样，更何况他似乎还戴了一张面具，唯有一缕蓝色的碎发能被瞧见。

酒保不解：“？”

客人没有解释的意图，他将酒钱放在吧台上起身离开，站在酒馆门口他鼻尖轻动，空气中还残留着火水的气味。

确认过位置后，客人低声笑道：“还真是一位恶劣的神明啊。”

“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呢？”

“报告多托雷大人，那人已经被黑雾控制，正要吞噬时似乎发现了我们，于是将人扔在原地离开了。”黑暗中传来恭敬的回答。

多托雷冷哼一声：“真是好运，带回去吧，刚好可以作为实验体。”

“是。”

*

艾尔海森从没觉得事情会如此棘手。

因为不放心将北辰一个人留在酒馆内，也不清楚他同伴在哪儿，于是便将其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怀里的青年伏在他的肩上，小口喘气，艾尔海森垂眸看去时能看见他泛红的眼角。

“好热……难受。”

“呃，别咬！”艾尔海森感受到脖颈传来的痛楚，他将人带到房间里，却错估了青年的力气，一个不注意被推到在床上。

成年人的体重一下压在身上，艾尔海森闷哼一声，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的脸被北辰捧在手中，额头相抵。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双眼睛吸引，和今天上午初识时那短暂的一瞥相比，此时的青年眼里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人。

艾尔海森从来不是会犹豫的人，伸手按住北辰的后脑勺往下压，牙齿轻轻咬住唇瓣，北辰轻哼一声，顺从地张开嘴，任由舌头进入自己口腔。

…（君羊里）

今夜他将溺于这片名为爱与欲望的海中，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