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苏白说。
在镜头面前客套后，顾潍合坐回两方之间。
他上一次见苏白，还是他打视频来帮他降热搜的时候。
他偷偷摘下麦，凑近苏白小声问：“另一位朋友？是你公司旗下的网红？”
“对。由于一些原因，我们的嘉宾阵容经历大换水，十人缩减为八人，我趁机把他给塞进来了。”
说着说着，苏白话题一转：“你知道吗？PMR总裁也来上节目！估计一会就到了。话说他也是京圈的，一定认识……那谁。你记得和他保持距离，不要惹火上身，必要时，我会保护你。”
顾潍合心虚地咳了咳，“我知道他来，不说他，你公司旗下的网红是谁？需要你亲自带他上节目露脸？”
苏白笑了笑，眼睛里是隐藏不住的温柔。“他是我旗下的新人，最近在外网很火。不瞒你，这档恋综我投了赞助，还作为代理负责海外市场。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他年轻莽撞，我来陪他，保驾护航，也能为我的新业务板块开辟市场。”
他笑得猖狂，完全没有隐瞒顾潍合的意思。
顾潍合一下子看出了他的小九九。他抬起手指，短促地瞄准苏白点了两下。
“行，让兄弟我好好给你把把关！”
苏白却嫌弃地推开他的手。
“拉倒吧，你太受Omega喜欢了。AO授受不亲，你离他远点，我怕他喜欢上你。”
“去你的。”
顾潍合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笑作一团时，顾潍合口袋里传来震动。
他掏出手机，看见李导的消息：“不要聊得太猖狂，这是直播，时刻谨记！”
顾潍合撇了撇嘴，想起他正在在录任何表情都可能被截图放大的综艺节目，收回表情。
“抱歉啊李导，这次没有人端着大炮对着我，忘记在录节目了。”
收起手机，他和苏白对视一眼。
顾潍合感叹：有地位就是不一样，苏白就没收到李导的短信。
感叹完，他开始cue流程：
“其他四个人来之前，我们可以先去准备晚餐，见面的第一顿饭要吃好一点嘛。当然也要有人留在这里看弹幕，与观众互动。”
冀檬立刻答道：“好呀！”
霍清风也附和点头。
“顶层有烧烤架，我和苏白先去二楼厨房找食材，到顶层准备。辛苦你们两位和我们的观众朋友们聊天，吃饭时再一起看风景。”
“OK。辛苦啦，人到齐了我们带其他朋友上去找你们。”冀檬甜甜地笑。
顾潍合与苏白离开了客厅。
一路上，许多三百六十度捕捉人脸的摄像机。两人没有机会说私密话，从二层冰箱收拾了一箱子食材到六层后，摄像机没那么密集了，他俩一边摆弄烤架，一边摘掉了麦。
说了点最近发生的事，就没得聊了。他们两个实在太熟，见面不犯贱，还要装正经，心上放了蚂蚁一样痒痒。
顾潍合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玩笑，坐在摇椅上摇着扇子，“你公司旗下的网红都很火，这次来的是谁？我看能不能蹭点他的热度。”
苏白在生火，闻言，带着笑意的眼睛看了顾潍合一眼，“他是新签约的人，叫凌霄，以前在绯色做过事情。计琂突然要来，我怕他受排挤，也跟过来了。”
“你也给导演花钱了？”
“求人办事，可不得花钱吗？”
顾潍合闭眼心塞。
昨天他问出计琂为了上节目给李导的金额，好险没睡着觉。
苏白没有计琂那么高的声望，只靠讨好而没有威压，他给的钱只会更多。
这个李嘉怎么命这么好？明明最近没干啥好事，却有两个总裁给他送钱。
接李嘉超绝事业运。
等等。他似乎忽略了一个人名。
顾潍合手里的扇子忽然就不动了。
“你说你公司旗下的谁要来？”
苏白停了手上的活，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凌霄啊，最近很火，我知道你不关注网红，你搜搜看。看你的反应，你认识他？”
“不是认识不认识的事。”
这什么事啊这？在“绯色”工作过的凌霄，受过计琂指示带他进包房。
计琂也来上节目，凌霄也来上节目，苏白是自己的发小，凌霄在苏白手底下工作，苏白还喜欢凌霄！
世界这么小？这群人全聚集到一起了。
没关系没关系，不要怕！
服务生那么多，计琂估计不认识凌霄。
顾潍合自我安慰。
“见过，不太熟。”顾潍合没有把和凌霄的事告诉苏白。
“不是认识的事，那是什么事？你今天真奇怪，这么久不见，抽风啦？”
苏白忙着铺碳点火，揶揄他道。
顾潍合心里想着别的事。
他拖动摇椅，挪到苏白身后，偷摸拿出手机，点开了今日份的凌霄未读消息。
“哥哥早安。/微笑jpg，可能你还不知道，马上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今天也祝你开心。”
往上翻，差不多的祝福短信每早每晚都准时发过来。
无一例外，顾潍合从未回过。
看着这些信息，顾潍合头皮发麻。
苏白突然过来夹碳，他急急忙忙把手机收起来，冷汗都快下来了。
这种事怎么叫他摊上了？这简直就是修罗场！
冷静，顾潍合，冷静……
凌霄还小，他只是你的粉丝而已，粉丝的喜欢和真正感情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别紧张。发小的夸rua实看上了你这种狗血事，绝对不会在你身上发生的，绝对不会发生的！
顾潍合疯狂自我安慰中。
“想什么呢你！”
“吓我一跳！你喊什么？”
烤架下已经燃烧起熊熊烈火。
苏白把火生了起来，正在拿一把小扇子扇大火苗，“这种表情可要不得啊，观众会以为我们在吵架。”
他看见苏白戴上了麦，知道聊天时间够多了，再不恢复正常恐怕会引起舆论，也悄悄把小毛球重新挂到领子上。
“我们两个人先试试火候，我第一次自己上手烤东西，你有过征服烤架的经历吗？”
苏白不愧搞网红孵化发家，蛮懂节目效果，每一个字的语气透露着做作。
“当然有。”
顾潍合顺梯子就爬。
他挑出箱子里从冰箱保温层拿出来的串串，熟练地架到火上。
刷油翻面，一气呵成。
苏白叉着腰在旁边看，不知名的笑意落在顾潍合身上。
他的余光瞥见转过来而反射了阳光的摄像机，立刻又看向散发出香气的食物。
十几根串烤好，在顾潍合熟练地撒上调料后，色泽诱人，油光闪烁。
顾潍合把所有的串归拢起来，还没拿稳当呢，苏白就一把抢过去几根，吃得满足。
“你的手艺真不错。”
“烧烤而已，哪儿讲究什么手艺。”
顾潍合灵机一动：“是节目组准备的调料好。”
苏白一顿，连肉也顾不得嚼了，给他竖起来一根大拇指。
“真不愧是你，顾潍合，广告植入得这么丝滑。”
顾潍合嘿嘿一笑，也尝了一口。
“确实好吃，我没说谎。”
一楼。
冀檬不知多少次扫了一眼神气的计大总裁，又与坐在沙发中间面生的凌霄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他想开口，霍清风抢在他前面说：
“计总可能没听到，冀檬的声音太小了，我重新介绍一遍。我叫霍清风，这位是冀檬，我们都是演员，有两位朋友上楼准备晚餐了。还有这位朋友，您的名字是凌霄是吧？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就接替我们在一层和观众互动怎么样？我们上去帮忙准备晚饭。”
沙发中间的凌霄拘谨地坐着，理了理一头卷毛，精致的妆容因为出汗而在脸颊的位置上散开红晕。
左边是看起来早就相识的冀檬与霍清风，右边是不合群的计琂，都霸占着沙发边，他只能尴尬地坐在中间。
“才几点就准备晚饭？”计琂浑不在意，话中没什么感情，疏离无比。
“顾潍合提议在顶层好好吃一顿，需要提前准备。”冀檬说，与霍清风短促地对视。
“哦。”计琂态度突然热络几分，“那我上去帮忙做饭。”
说完，自顾自站起来往楼梯走。
“这……”冀檬犹豫两秒，还是站起来跟上，“计总，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会做饭。”
计琂头也不回上楼，步伐紧促。
一直关注着计琂的凌霄登时站了起来。
“凌霄你这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霍清风说。
“不是。”
凌霄的眼里透漏出惊恐，但面对无数摄像机，他只能强迫自己淡定。
“冀檬哥，你和清风哥和观众聊得很好，你们继续聊吧，我也上去帮忙。”
“那也行，辛苦了，你们累了随时叫我们上去替，千万别客气。”冀檬说。
“好嘞！”
凌霄一下子轻松下来，奔跑着上楼。
“年轻就是好哈哈哈。”
霍清风面对摄像机说。
他隐约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怪。
这节目里的嘉宾都怪怪的。
身份怪怪的，态度怪怪的，互相之间的关系貌似也怪怪的。
重新盘着腿坐在洒满阳光的沙发上，霍清风觉得负责聊天工作也还不错，比跟这些奇怪的人相处好。
首先凌霄是个网红，只有一百万粉。
他和冀檬最起码是一线，顾潍合虽然资源不太好，但热度常年一线，有体坛名气加持，不知道他的人很少。计琂、苏白都是节目金主。
据他所知，剩下两位，一个是地位极高的娱乐圈大拿，另一个也有背景。
只有凌霄。以他的身份，来《你好，恋人》实在勉强。
一百万粉丝，最近几天刚火，临时插进来，只有两个爆火视频。
虽然长得帅，可是个Omega，女粉不多。
要知道，能不能在娱乐圈混得起来，最主要看女粉和Omega粉丝两个群体。
名气一般，粉丝基础一般，可想而知背后有大树，不理最好，免得招惹是非。
而计琂自从和观众打完招呼就在看弹幕，挂着一副要报仇似的表情，上楼时也气势汹汹，像要去找谁麻烦。
更不好惹。
霍清风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读弹幕上面的内容：“顾潍合和苏白吗？真可惜，我没在上面，大家磕得这么欢，我都好奇他们相处起来的氛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