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晚些时候让叶和白礼过去时,洞里的两个人都意识不清,各自倒一边。
史昂还好,安安稳稳的,令让叶有点不解的是他脸颊上隐约有泪痕。
另一边的维克尔则是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着,看起来不太好。
长老让她去架史昂,他亲自架师哥。
……让叶总觉得长老有点不大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
两人是下午抬回来的,可到了晚上都没醒。让叶急得在床边直打圈儿转,走来走去晃得老人家眼花缭乱。
“好了,让叶,”白礼宽厚的掌心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去休息吧。”
“可是长老……”两个师兄都成这样了,让叶怎么可能不担心。
白礼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们没事,明天就好了。”
“长老……”让叶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
“去休息吧。”
白礼的态度很明确了。
“…我知道了,”让叶咬咬唇,最后又看了两人一眼,恋恋不舍地向门口挪去,“那您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
……
第二天早晨,让叶是被一声叫吵醒的。
等等,这怎么有点像维克尔的声音。
让叶一个激灵,掀开被子,利落地翻身下床,直奔两人的房间。
人还没到她就听见“砰”的一关门声,一个绿发少年杵在门口。
背影有点呆愣。
“…史昂师兄?”让叶在他身后迟疑着开口。
“啊……让叶,”史昂转过身来,捏了捏眉头,看起来精神不济,“早。”
“……先别早了,你怎么样了?”她有些无语,让目光跟X光扫描仪一样,全身上下给他扫了一遍,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从昨天下午我和长老把你和维克尔架回来,你们两个一直到晚上都没醒,很让人担心啊!”
“我…还好,”史昂扶扶沉重的脑袋,眼睛闭上又睁开,“就是做了个有点长的梦,脑子还有点疼。”
“那就好,”让叶看向他身后紧闭上的门,“师哥呢,他应该也醒了吧。怎么把你…拒之门外了?”
“他……”史昂沉默一会儿,声音沙哑道,“可能做了个噩梦,让他缓缓吧。”
“怎么了你们,”被吵醒的白礼披了个外袍,正信步走来,“…史昂,你醒了啊。”
看到史昂除了精神有点萎靡,其他都好端端的,他面容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些。
随即他把目光投向门:“你们师哥呢?”
“在里面,”让叶回答道。
史昂道:“师傅,师哥现在状态不大好,还是不要吵他了好。”
他抬眼看着自己的恩师——面容苍老,但是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的目光默默又落下。
头还有点痛,脑子里浆糊还蛮浓的。他有些提不起精神。
“我知道了,你先去隔壁歇一下吧。”白礼把他的动作都收入眼底,老人家也不深究,转身便离开了。
后来临近中午的时候,白礼去了维克尔那房间一趟。
两个人不知道谈什么谈了很久,让叶和史昂在外面等得午饭都要凉了才等到他们出来。
说实话,当维克尔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让叶给吓了大一跳。
天,这个眼里血丝遍布、眼底下还有俩大团乌青跟被人揍了一顿的萎靡青年可不是她师哥啊!
史昂没说话。
他早上刚醒时,维克尔的状态比现在还要糟糕。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他觉得“人不人鬼不鬼”很贴切。
当时维克尔的精神状态很堪忧,不过现在似乎好了些。
维克尔沉默地向他们点点头,坐下一言不发就开始吃饭。
白礼则是一脸平淡地也开始吃饭了。
史昂和让叶对视一眼,默默开动。
从那天两个人醒来之后,让叶明显感觉他们俩都不大对劲。
她依旧说不上来。
史昂很正常,只是修圣衣时发呆的次数增加了不少。
她现在负责盯着史昂,顺便和他一起修理圣衣——她虽是女性,但身体里流的仍是嘉米尔一族的血。
她有这个责任去履行他们一族的职责。
至于她为什么来山洞和史昂一起,那是维克尔主动提出来的。
那天中午,他们正吃着晚点的午饭,维克尔嘶哑开口。
他说他想潜心修炼,争取早点觉醒小宇宙。
听到这个的时候,除了他和长老,两人动作皆一顿。
白礼长老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垂眸对付饭菜:“你想好了?”
“嗯。”维克尔也低头吃着饭,但是回应的声音很坚定。
“好,那就这样吧——让叶,你和史昂一起,”白礼没怎么犹豫,“维克尔,我来负责你小子。”
“那就辛苦让叶你了。”墨蓝头发的青年这一中午都很少抬头,总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朝让叶送了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望向白礼,眼里有些什么在闪烁着:“还有师傅。”
老人家的表情扭曲了几秒,爽快给了这大徒弟的脑袋一下:“臭小子,师傅教徒弟天经地义,搞这么肉麻干什么?”
维克尔哎呦喂了一声,捂着脑袋,一脸夸张的痛苦。
“你也不想老夫像那不肖老弟削马尼戈特一样削你吧?”白礼瞅他这样子,哼了一声,严厉的目光疑似威胁。
维克尔忙道“是是是”。
边上的让叶和史昂看得要笑飞了。
维克尔似乎有一点变了,但好像又有什么一直没变。
让叶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