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叶善生拿在手中的女性卫生用品，真诚发问：“阿生，你都不觉得难为情吗？”

“不会啊。”叶善生环顾四周，现在是上课时间，行人寥寥无几。

说是难为情，其实就是觉得这日用品和某种“羞耻”的东西绑定，怕被人看见，然后笑话呗。

那不好意思，他冷漠、不把别人当回事、心理素质强，完全不在乎这个。

况且他妈活着的时候也在用这东西，铃木和嫂子也给他科普过，他会羞耻才怪。

是的，在他十八岁生日当天，他收到一个大蛋糕、一个大红包、一盒防护用品、和女性卫生用品。

他们坐在他面前，把那两个用品包装撕开：“阿生，你成年了，你这么优秀，肯定有女生跟你告白。我们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只是在那之前，我们需要给你科普一些知识。”

他们说得没错，确实有好几个女生跟他告白，但都被他拒绝。

女生：“我喜欢你！”

十七岁的叶善生态度冷淡，面无表情，说：“我不喜欢你。”转身就走。

女生拽住他的手，满脸殷切：“请你看完这封情书，考虑一下吧！”

“哈。”叶善生面露不耐，接过情书，“我会看的，再见。”

女生跑开，期待又羞涩。她本以为叶善生会看情书，然后被她感动，答应和她在一起。结果她一回头，发现叶善生连信封都没拆开，直接把信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女生震惊，哭着去垃圾桶里翻出自己的情书，跑了。

第二天，女生的姐姐来找叶善生讨公道，身后跟着四个小姐妹。她们把他堵在墙角，说什么，他都保持沉默，直到女生的姐姐扇了他一巴掌。

那时的叶善生，性格里的冷酷可是相当外露。他反手一巴掌，姐姐的脸被打偏，恼羞成怒，立马叫小姐妹们围攻他。

那时的他已经在跟铃木学习格斗，还有嫂子的中药滋养，身体比一般少年要结实、敏捷不少。

他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还夺走其中一个小姐妹的武器，把她们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拿出纸，擦擦手上的血迹：“医药费，我会赔给你们父母，别再来找我。”他把弄脏的纸叠好，揣进口袋，弯腰把武器放回那个小姐妹手边，离开。

在那之后的一年里，他成功丧失择偶权。一年以后，虽然还有女生跟他表白，但他的拒绝方式已经没那么奇葩。

嫂子和铃木的科普非常通俗易懂，再加上他之前看过嫂子的医学书，对男女生理结构差异有一定了解。他已经完全认识到这两样东西的重要性。

认识归认识，他还是用不上。

他不是对女生不感兴趣，他是对人不感兴趣，不想和没必要的人产生没必要的羁绊。

后来再拒绝女生，纯粹是因为他习惯单身。

那他为什么会向奥娜告白？

一是因为他知道奥娜喜欢他，会直接同意他的告白，不用他费心费力去追。

如果奥娜不喜欢他会怎么样？不怎么样，只是他不会去追求她，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故事而已。

二是合眼缘。她长得不那么好看，但那股精神气就是让叶善生眼前一亮，遂选择她。

三是他变得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样恐惧和别人相处，又看到这么合眼缘的奥娜，当然要试试咯。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哩。

现在和奥娜同居，他更加不可能让自己用上那个防护用品。

婚前发生关系，不可能；不做婚检就结婚，也不可能。

他个人的精神洁癖，决定他不会对奥娜做出这种，他自认为“不负责任”的事。

他的想法是：万一我们分开了呢？发生关系却不在一起，好像有点“耍流氓”的嫌疑在。

他买这个防护用品，只是想要警告自己。万一上头，他拿出这个东西看一眼，欲望瞬间被“责任感”浇灭。

不知不觉，已经是午饭时间。

学校教师食堂属于自助餐，独立一层，带着工牌就能进。

奥娜当然是挑麻辣鱼头之类“有味道”的菜品。等她夹完菜，高高兴兴来到叶善生这一桌，一看，饭、清炒某绿叶菜、蛋羹，没了。

没了？她很惊讶：“阿生，这么点，你吃得饱吗？”

“我不知道。”叶善生把蛋羹碗推到她面前，将一个勺子柄朝向她搭在碗边，“吃少会饿，吃多会难受一整天，我选择饿。”

“阿生，你胃不好吗？”

“嗯。我从小就这样，所以得控制饮食。”

胃是情绪器官，叶善生从小压抑自己，胃能好才怪哩。

奥娜想了想，说：“阿生，要不我们去买个锅吧，我给你做饭。”

“不用。我不喜欢做饭，老是叫你做也不公平。”叶善生笑笑，“能跟你一起吃饭，我就已经很开心，不在乎这个。”

奥娜有点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她低头，想要说什么，最终沉默。

吃完饭，叶善生照例要睡觉，但他不回公寓，而是带着奥娜走上一条林荫小道。

奥娜挽着他的手：“阿生，我们去哪儿呀？”

“仙女湖。”叶善生停下，奥娜沿着小道遥遥望去，望见一小片碧绿的春水。

“哇！”她往前跑几步，视野开阔，仙女湖静静地躺在那里。有风吹来，带着湖水与草木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嘿——”她双手并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尽情呼唤。仙女湖也用飘渺的回音回应她的热情。

“阿生，这里好漂亮！”她回头，叶善生刚好走出来。

他享受着风扑在脖子上的感觉，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是啊，我喜欢有风的地方。”

他抬起手，半空中出现一个空洞，往他手里吐出一张大野餐垫，还有两张小凉被。

他把野餐垫铺在一片树荫里：“娜娜，我先睡会儿，你自己玩。”

“我也睡！”奥娜跑到他旁边坐下，接过他手里的被子，看着他躺下，把被子盖在肚子上。

她有样学样，也躺下，把被子盖在肚子上。

其实她以前不睡午觉，但叶善生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她就爱沉浸在这股温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