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黎煜走出大堂。
王鸢槿的父母们就用笑容面对,王鸢槿的母亲对靳黎煜说:“孩子啊!我们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这都快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既然事情都算成了,那靳黎煜也就没必要一直顺着他们,靳黎煜说:“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下次有空再一起吧!”
王鸢槿不愿放弃,她挽住靳黎煜的胳膊:“就不能先把那些事放放吗?我父母也是专门为了我们的事来的。”
王鸢槿的父亲这时候说:“没事,不用强求。只是我们大老远过来,也算白跑一趟了。这未来女婿事务缠身,连一起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靳黎煜听着他的语气好像是在怪罪自己,不过也不新奇,大部分岳丈对自己女婿都不是很客气。他说:“那我把手上的事暂时放放吧…”
王鸢槿:“靳哥哥真好…我们走吧!”
来到山下的一家餐馆里,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王鸢槿和靳黎煜叫了一些他们喜欢吃的菜,王鸢槿的父亲问靳黎煜:“我听权儿说,你们平时在三院,过年的时候才会聚到一起?”
靳黎煜说:“是。”
王鸢槿的父亲又说:“那你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啊!”
靳黎煜只能说:“是。”
他又问道:“那你是看上我们槿儿哪一点了?”
靳黎煜随便敷衍几句:“性格好,心地善良,有很多。”
王鸢槿听到后乐开了花,她父亲说:“刚刚在大堂,我们见到了韦掌门,他举止得体,彬彬有礼,你肯定也不会差。”
靳黎煜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坐在韦掌门旁边的,是你的师父吧!”
靳黎煜点了点头:“是。”
“他对你怎么样啊?”
这个问题把靳黎煜问住了,他眼神复杂,张口结结巴巴地说:“师尊对我…很好……”
王鸢槿的父亲看到靳黎煜的神情复杂,好像对他隐瞒着什么:“他为人怎么样啊?”
靳黎煜:啧,我怎么知道他为人怎么样?
靳黎煜回答不上来,连编他都不知道怎么编,王鸢槿有些不高兴了,她说:“怎么一直聊他师尊啊!他师尊那个人看对人冷淡,我有好几次主动跟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的。”
靳黎煜不想去反驳王鸢槿,王鸢槿和林荣允两个人对彼此意见很大,靳黎煜觉得没必要为了林荣允去得罪王鸢槿,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晚上,靳黎煜敲了敲林荣允的房间门,听到允许进去之后,靳黎煜才走了进去。
林荣允坐在桌子边,一个人喝闷酒。靳黎煜第一次见他一个人喝酒:“你怎么…喝酒了?”
林荣允笑着对靳黎煜说:“我高兴啊!我唯一的徒弟亲事都定好了,我能不高兴吗?”
靳黎煜听他的语气,强装着开心,不在乎,靳黎煜已经看出来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靳黎煜说:“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林荣允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冷笑一声:“你都能给自己找媳妇儿了,给我有什么好商量的。”
林荣允喝了杯中的酒,然后趴到桌子上,又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酒,林荣允正要喝,靳黎煜就上前,一把抢过林荣允手中的酒杯:“别喝了!”
林荣允看了看靳黎煜,然后站起来,看着靳黎煜,对他说:“靳黎煜,我是你师尊,不是你是我师尊,我不需要你管我。”
靳黎煜看着林荣允,眼前的林荣允表情冷漠,眼神冷峻,跟平时的林荣允完全不一样,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林荣允:“你走吧!别打扰我。”
靳黎煜听到这话,就转身走了。
看到他走后,林荣允的内心有点难受,他又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酒杯,尽管他只喝了两杯,已经头脑发昏,有些恶心,但是他还准备接着喝。
林荣允又喝了一杯,转过头,一把被靳黎煜抱起来,林荣允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林荣允神色惊讶,靳黎煜把他抱到了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睡觉!”
林荣允回过神来,起身对他吼道:“我不用你管!”
靳黎煜看着他,大声说:“那你想怎样?一个人喝到明天早上吗?我关心你,你看不出来吗?”
林荣允冷笑了一声:“我之前做的那么多事都是在关心你,你也看不出来吗?在你眼里只有王鸢槿吗?”
靳黎煜不说话了。
林荣允不想睡觉,他也不想和靳黎煜说那么多话,他坐到床边,准备站起来。
但是靳黎煜又双手抓住他的肩,把他摁到床上,担心地说:“我是为你好。”
靳黎煜听别人说过林荣允酒量差,喝几杯就醉,靳黎煜也知道过那种喝得狂吐不止的感受,不让林荣允喝确实是为他好。
林荣允声色俱厉:“你放手。”
靳黎煜放开手,站了起来。
林荣允整理一下衣衫,然后背对靳黎煜躺倒床上:“多管闲事。”
靳黎煜:……
但是他还是,把话题转向主题。靳黎煜认真地说:“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虽然已经和王鸢槿定亲,但是我不会因为对她的感情而影响我自己的修行。我希望你能对我倾囊相授…”
林荣允打断说:“我当然会,你不用担心。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韦掌门。”
靳黎煜:“……我知道了。”
说完后他就离开了。
今晚的林荣允很反常,不过靳黎煜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喝了酒,说几句狠话很正常,也许等明天早上他酒醒后,还会成原来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来,林荣允一直没有这样对待过靳黎煜。
第二天,林荣允酒醒了,昨晚的事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对靳黎煜的态度像是回到了从前,不对,是比从前更恶劣。
从前的林荣允不会对靳黎煜说狠话,因为他从来没有对靳黎煜多说一句无关的话,生活中没有关心过,修行中最多的就是批评,并不是靳黎煜做的不好,是靳黎煜做的好了,林荣允也不表扬。
后来知道靳黎煜在恨自己,一开始林荣允一点也不在乎,后来,靳黎煜老是会做一些过分的事故意来气他,林荣允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跟白梓说过,对方给他的建议就是多关心他是怎么想的,多对他给予一些关心。林荣允照做了,他先是试着在靳黎煜做错事情的时候不去打他,然后平时在一起做任务时,注意他的习惯,他的喜好。再后来就是对他给予一些关怀。
在这期间,林荣允在心中对靳黎煜产生了一种感情,最开始他没注意到,可当靳黎煜犯错,受伤时,林荣允的内心就会隐隐作痛。
后来林荣允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他了,一开始林荣允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对靳黎煜心动,是因为他的样貌?还是性格?还是因为他在某一时刻做过的事,让自己很心动?
随着每一次和靳黎煜相处,林荣允对靳黎煜的喜欢也越来越强烈,最后他彻底沦陷,而且他也明白了,他喜欢的,就是靳黎煜这个人,林荣允喜欢他身上的每一点,就算是缺点,林荣允也喜欢。
但是再喜欢有什么用?自从靳黎煜从雪山回来后,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林荣允,或者说他心里根本容不下林荣允。
现在靳黎煜和别人的亲事都定好了,留给林荣允的是钻心挖骨般的痛。
在靳黎煜原谅林荣允后的那段时间里,毫不夸张地说是林荣允最开心,也最自相矛盾的时候。
现在想起,靳黎煜因为没有回答是否喜欢自己,而和他置气很长时间,林荣允竟然有些后悔。
爱到骨子里,只剩卑微。
林荣允出了门,遇到了靳黎煜回来,下着大雪,林荣允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靳黎煜在门前停下了脚步:“王鸢槿的父母今天回去,我刚才去送送。”
林荣允的表情略显心酸,靳黎煜没注意,他接着说:“小烨子说今天上午一起下山去吃饭。”
林荣允:“嗯,我知道了。”
靳黎煜回到房间,凭他刚刚看林荣允对自己的态度,靳黎煜知道原来的他又回来了,自己不瞎操心是对的。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王鸢槿拉着靳黎煜的手,在鸳心湖边,鸳心湖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王鸢槿诉说着鸳心湖的故事:“从前有一对相爱的人,他们情投意合,恩爱有加,但因为双方父母的阻挠,使他们无法在一起,他们便双双投河自尽。”
靳黎煜听着,王鸢槿又说:“靳哥哥,我很幸运,我的父母认可我喜欢的人。”
靳黎煜心不在焉,他“嗯”了一声。
王鸢槿突然抱住了靳黎煜,带着点哭腔:“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要好长时间不能再见面。”
靳黎煜没有安慰她,也没说话。
王鸢槿抬起慢慢地靠近,就在快碰到的时候,靳黎煜闪了一下。
王鸢槿放弃了,她没有问,只是表情略显失落。
靳黎煜看到了就说:“走,我给你买个花灯。”
听到这个,王鸢槿才露出了笑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