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靳黎煜来到大堂找韦川烨。
韦川烨正在看书,大堂里只有书案上一支蜡烛亮着,靳黎煜知道韦川烨喜欢这样待着,他也喜欢。靳黎煜来到韦川烨身边坐下。
韦川烨察觉到靳黎煜来了,问道:“你师尊答应了?费了不少功夫吧?”
靳黎煜忧心忡忡:“是,是费了很大功夫。”
韦川烨察觉到靳黎煜的心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靳黎煜看了他一眼,韦川烨总是能看透靳黎煜的心事。
靳黎煜:“今天下午本来好好,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韦川烨把书放下:“怎么了?”
靳黎煜:“今天下午,我去找我师尊,我想让他答应我,他说让我回答他的几个问题,他才答应。”
韦川烨问道:“什么问题?”
靳黎煜想了想说:“你也知道傅东亦是他师兄,我师尊他处处尊重他,我能理解。但是……”
韦川烨问道:“但是什么?”
靳黎煜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傅东亦他想的可没那么简单,我看出来了,傅东亦他……他喜欢我师尊。”
韦川烨像知道了什么大事,他知道靳黎煜多半可能是吃醋了,韦川烨问道:“你怎么知道?”
靳黎煜感觉自己像被质疑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傅东亦有事没事就去找我师尊,还经常去我师尊面前告我的状,挑拨离间。你是不知道,他在我面前,叫我师尊一口一个“荣允”,亲切地不得了。”
韦川烨笑了一下:看来煜儿真的是吃醋了。
靳黎煜:“而且我师尊也是处处向着傅东亦,看着他们那么要好,我心里难受,就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生气,然后林荣允也看出来了,他今天就问我为什么生气。”
韦川烨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靳黎煜:“我实话实说了嘛……我吃醋了。”
靳黎煜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小,好像害羞了。
韦川烨看到靳黎煜害羞了,便不自觉地笑了:“哎呀!真是没想到,煜儿有了心喜之人,就是与以前不同了……”
靳黎煜知道韦川烨的意思,若是以前的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这种话,现在说出这种话却异常的坦然。
靳黎煜说:“然后我告诉我师尊,傅东亦喜欢他,可你知道他给我说什么了吗?”
韦川烨好奇地问:“他给你说了什么?”
靳黎煜神情极为激动:“他跟我说他知道傅东亦喜欢他,但是他又不喜欢傅东亦。可是最重要的是他还跟我说,即使他不喜欢傅东亦,但是他们还是可以做朋友,你听听,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韦川烨则表示:“这又怎么了?他说的没错啊!”
靳黎煜又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什么?”
韦川烨又说一遍:“我说他说的没错。”
靳黎煜问道:“怎么,是我不正常吗?”
韦川烨笑着问:“那你觉得他应该怎样?”
靳黎煜:“那还用问吗?肯定是避着他啊!”
韦川烨知道靳黎煜是怎么想的,他又问道:“然后呢?他问了什么?”
靳黎煜说:“他问我看到傅东亦他们那么要好,我内心有没有什么感觉。”
韦川烨:“那你怎么说的?”
靳黎煜:“我肯定有啊!怎么可能没有。然后…他也许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他就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韦川烨听到后,重视了起来,他急忙问道:“然后你怎么说的?”
靳黎煜:“我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还没等他问完,我就开口问他有没有别的问题……”
韦川烨“啧”了一声。
靳黎煜看了一眼韦川烨,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说:“然后他问我,是因为什么才没和符洛言他们一起揭发傅东亦……”
韦川烨:“那你怎么说的?”
靳黎煜看韦川烨这么重视,就说:“没什么,我就说是因为他……”
韦川烨听到后笑了,这个笑好像是苦笑,然后他又问:“那后来呢?他怎么说的?”
靳黎煜看着韦川烨,艰难地说:“后来…我也没想到……他哭了……”
韦川烨很吃惊:“什么?他哭了?”
靳黎煜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立马想通了:“对,要是我,我也哭。”他又对靳黎煜说:“煜儿,你真的是……”
靳黎煜:“我知道,我这样做很矛盾,但是我也有想法啊!”
韦川烨叹了口气,说:“好,我就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靳黎煜:“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啊!”
韦川烨:“没事,我不生气,你说。”
靳黎煜笑着说:“你应该也知道,你现在坐的这位置,我可是朝思暮想的,视为人生目标的!”
韦川烨很早就知道,于是他笑着问:“来跟我说实话,你想多久了?”
靳黎煜笑着说:“怎么说呢…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大逆不道……其实时间也不长,从你坐到这位置上就在想了。”
韦川烨假笑了两声,靳黎煜也回应了两声。
韦川烨问道:“那这当掌门跟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什么关系?”
靳黎煜:“你看,你也算对我有一点养育之恩,你平时有没有喜欢的人,跟别人有没有什么感情上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况且王殷权,王禹城他们和历代掌门都没有什么情感上的顾虑,所以修为才那么高。”
韦川烨说:“那你从前与那么多人有感情纠纷,你怎么不说?”
靳黎煜:“我对他们没有动真心的,但是对林荣允,跟他们不一样。”
韦川烨语重心长地说:“你方才说的也对。历代掌门从未成过亲,有的甚至都未动过情,所以修行期间才做到了心无旁骛,最终到达至高点。你拥有朱雀神血,只要激发你体内的灵兽神血,妥善运用,这无疑能让你直接成为未来的掌门,甚至到达更高的境界。我也理解你内心的想法,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该给他机会胡思乱想。”
靳黎煜:“我知道,但是我有时真的忍不住。今天他一直哀求不让我走,我当时一狠心转身就走,但是我出门后,又听见他在屋中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内心也隐隐作痛。今天看见他那么痴情,我真的怎么也想不到…”
韦川烨:“我早就看出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早些年间,他师尊走了,他的那些师兄弟们想的是怎么挣口饭吃,而他却想怎么找到杀害他师尊的真凶。他平时在三院默默无闻,什么事都没有麻烦过别人,可他师兄一来,他就立马替他师兄谋个职位。还有你这玉佩的事,你知道吗?”
靳黎煜点了点头:“知道,他跟我说过。”
韦川烨:“他曾为了你受过的伤,做过的事,你也许不知道,不在乎,但我全看在了眼里。你今日做的事,无疑伤了他的心,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靳黎煜:“我不知道……”
韦川烨:“不知道?那好,你以后不打算见他了,你不跟着他修行了吗?他虽然是你师尊,但在我看来,他喜欢你,他没有错。”
靳黎煜生气地问:“那我想成为掌门,我错了吗?”
韦川烨:“但是你也喜欢他。”
靳黎煜感觉天崩地裂,他无力地说:“我不知道啊!小烨子,我好烦啊!”
韦川烨看着靳黎煜认真地说:“再烦,你也要把这件事解决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林荣允离开了三院,你知道该怎么办。”
靳黎煜问:“怎么办?”
韦川烨:“他跑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连哄带骗,哪怕…献身,也要把他给我弄回来,我一日看不到他,你也别回来……”
靳黎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靳黎煜:养我这么大,为的就是让我“诱拐”林荣允啊!
靳黎煜说:“还有我生日的事……”
韦川烨:“你生日的事,我就答应了,你们准备到哪里聚?”
靳黎煜:“不远,离一院很近。”
韦川烨惊讶地说:“离一院近,离三院远啊!这么远,我不放心,要不…我去跟林荣允说说好话,让他陪你去吧!”
靳黎煜立马说:“不行,不行,不行,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去见他了,你让符洛言他们陪我去吧!”
韦川烨叹了口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靳黎煜:“今天七月二十,我是七月三十一日生辰,算上车程,二十五去,在那里待一两天,八月三日再回来。”
韦川烨:“那还有这几天怎么办?上午不去练武场了吗?”
靳黎煜:“那你也要看看他愿不愿意见我啊!他现在心里应该和我心里一样。说不定他还在心里恨我呢。”
韦川烨:“算了,我再多给你放几天假,你明日一早就去,还有你去别告诉林荣允,他既然对你那么上心,也是时候让他休息一下了。”
靳黎煜:“我不会说的,我也想休息一下。”
韦川烨说:“这几天,他要是来问我你去哪儿了,我就告诉他,他若是一直不愿出门,我也不会去打扰他。”
靳黎煜仅仅“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