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林荣允微微睁眼,却又下意识用手挡住。
强烈的头痛让睡了一夜的他仍旧疲倦,昨天晚上做梦了,乱七八糟的,梦到了将要遗忘的过去,那些重要的场景穿插着在自己眼前闪过。梦中的感觉多么强烈,可现在能回想起来的却少之又少。
林荣允一转身发现靳黎煜趴在自己床边,睡得正熟。
林荣允并不是很惊讶,自己记得昨晚在大街上看到了靳黎煜,然后被他一把抱起来,至于和靳黎煜说了什么以及后面的事情,林荣允全忘记了。
看着熟睡的靳黎煜,林荣允突然感觉好幸福。
清凉的早晨,温暖的阳光,还有心喜的他。此时此刻都在自己身边。
略微卷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耳边传来他微弱的呼吸声,手如玉笋,骨节分明,使林荣允忍不住去碰碰他的指尖,在两指触碰到的那一刻,阳光撒在他们的手上,林荣允的眼中倒映出这美丽的一幕。
靳黎煜的指尖动了动,林荣允惊慌地把手缩来回来,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靳黎煜睡醒,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睡了一晚上,手已经麻了,靳黎煜看了看躺在自己面前的林荣允,根本没有发现对方是假装睡着。
因为昨晚是趴着睡觉的,中间好几次醒来,所以没睡好,靳黎煜起身准备去练武场,床上的林荣允察觉到他要走,就翻了个身,靳黎煜看到了轻声问:“师尊醒了吗?”
林荣允不说话,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靳黎煜,他不想让靳黎煜离开。
靳黎煜弯下腰关心地问:“怎么样,师尊,头疼吗?”
林荣允想让靳黎煜多陪陪自己,如果说不疼的话,他肯定就走了。如果说疼,以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他不会不管不顾。
林荣允轻轻地点了点头,靳黎煜说:“那师尊你再睡一会儿,今天上午我自己去练武场。”
靳黎煜正准备走,林荣允立马起身叫住了他:“等等。”
靳黎煜转过身问:“怎么了?”
林荣允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昨天晚上…你应该也没睡好吧,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可以先不去练武场,休息一上午。”
靳黎煜一听笑了,林荣允这是关心自己,靳黎煜来到床边,坐下问:“师尊是关心我吗?”
林荣允口是心非说:“你睡不好,上午去练习也肯定没什么效果,而且还会影响下午上课。”
林荣允有意回避靳黎煜的视线。
靳黎煜靠近林荣允笑着说:“那我想和师尊一起睡,好不好?”
林荣允脸颊微红,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躺下。靳黎煜知道林荣允这种行为就是默许了。
靳黎煜躺到床上,从背后抱住林荣允,靳黎煜的手放在林荣允的腰间,靳黎煜忍不住赞叹:“师尊的腰真细啊!”
林荣允有些害羞,他拿开靳黎煜的手,说:“好了,快睡觉。”
靳黎煜又把手放了回去,而且这次搂地更紧,撒娇似地说:“师尊别这么小气嘛!”
林荣允突然想起昨天学堂里的那个弟子说靳黎煜身边不缺男人女人,便说:“你搂过那么多人的腰,又不差我这一个。”
靳黎煜听到后,抬起头看着林荣允,问:“师尊吃醋了?”
林荣允不说话,靳黎煜躺下说:“那不一样。”
林荣允心里期待着靳黎煜说出那一句话,那句他朝思暮想的话:我喜欢师尊。
但靳黎煜迟迟没有开口,林荣允有些许失望。
靳黎煜想跟林荣允告白,却没那个勇气开口 ,这是一件大事,不像靳黎煜对其他人一样,“我喜欢你”这句话张口就来。因为林荣允是他真正喜欢的人,他要在合适的时机说,很正式,然后将自己的心献给林荣允一人。
往后的日子还长,靳黎煜相信自己总会找到合适的时间,表达爱意。
而鉴于靳黎煜之前的事,林荣允对靳黎煜有了猜忌:靳黎煜到底是真心喜欢自己,还是只是玩玩。
林荣允在警告自己,现在还不能动真心,万一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的暧昧时期让林荣允既开心,又恐惧。以至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而靳黎煜也是一样。
靳黎煜想来想去,把手缩了回去,转过身,背对着林荣允睡。
靳黎煜认为在自己在没有表明心意的时候,不应该和林荣允那么亲密,要不然林荣允会认为自己是没有动真情。
林荣允察觉到靳黎煜的行为也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靳黎煜的内心想的是什么。
靳黎煜闭上眼睛,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就这样,两人在同一间屋里,躺在同一张床上,一上午再也没说一句话。
下午,靳黎煜来到学堂,傅东亦也正好到,此时学堂里就这两个人,傅东亦看见靳黎煜问:“荣允他怎么样?”
靳黎煜心情不好,听到“荣允”这两个字格外刺耳:“我师尊很好,劳你费心了,惦记一上午。”
傅东亦也不甘示弱:“何止一上午,昨天晚上还惦记着。身为他的师兄,昨晚应该是我照顾他。但昨晚也真是辛苦你了。”
靳黎煜听到后笑着说:“没事,只要有些人别没事找事让他喝酒,我也不用费事。但昨晚过得也不错,我那位生性冷漠的师尊,昨夜主动拉着我的手,让我陪他,傅先生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吧!”
傅东亦听到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他勉强说出来一句:“醉酒之人的行为和说的话都不能信,你不会不知道吧!”
靳黎煜得意洋洋地说:“我当然知道。”靳黎煜靠近,“但今天上午师尊允许我和他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搂着他睡觉,这怎么算?”
傅东亦脸面发青,靳黎煜喜笑颜开,傅东亦气愤地说:“那又算什么?荣允和我从小便在一起,即便他对我毫无感觉,你们又能这样?我不觉得荣允会喜欢一个和他截然相反的人。”
靳黎煜听到后不说话,两人就这样相互盯着。
不一会儿,许广铭进来看见他们,他问:“你们怎么了?”
靳黎煜说:“没事。”
靳黎煜回到位置上坐着,傅东亦则到学堂大门口等着一个个学生。
看到傅东亦走了,许广铭连忙来到靳黎煜身边,小声问:“你们刚刚怎么了?我感觉差点就打起来了。”
靳黎煜说:“没怎么,单纯看他不顺眼。”
许广铭小声说:“你也这么觉得,我们正商量去给韦掌门说让他给我们换个先生,你要不要一起?”
靳黎煜虽然想弄走傅东亦,但如果这事和自己扯上关系,到时候傅东亦要是真走了,林荣允肯定也要怨自己。
靳黎煜说:“我是想帮你们,但我不能。”
许广铭问:“为什么?要说我们中间应该就是你最讨厌他了,为什么不帮我们?”
靳黎煜:“这个很难说。”
许广铭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因为你师尊吧!我听符洛言他们说傅东亦是你师尊的师兄,肯定是因为这个,你怕傅东亦走了,你师尊会埋怨你,对吧?”
靳黎煜点了点头:“我也不想让他待在这里,可是你说我能怎么办?”
许广铭说:“可是这次‘学堂起义’你应该是主要领导人啊!你如果去对韦掌门死缠烂打的话,他肯定会考虑一下。”
靳黎煜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看有什么私底下能帮你们的我就帮。”看许广铭不说话,靳黎煜接着说,“再说了除了我,不还有符洛言他们嘛!有我没我都一样。”
许广铭听后就不多劝:“好吧。”
靳黎煜问:“你们准备怎么和小烨子说?”
许广铭:“还能怎么说,告诉他事实,傅东亦欺压学生呗!”
靳黎煜问:“你们觉得这样说小烨子会相信你们?”
许广铭:“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不这么说那怎么说?赐教。”
靳黎煜:“自古以来公堂审问都是要将证据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傅东亦在小烨子面前装得
像个人,可在我们面前跟让厉鬼上身一样。你们要让小烨子看见傅东亦恶毒的一面,他自然给我们换先生。”
许广铭:“那怎么才能让韦掌门看见他恶毒的一面?”
靳黎煜:“这个难办……”靳黎煜突然严肃:“但有一点我事先声明,傅东亦和我师尊是师兄弟,你们若是做出什么损害傅东亦名声的事,我师尊是他师弟必然也受牵连,如果到时候再把我师尊牵扯进去的话,你们也别想好过。”
许广铭:“那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嘛!”
靳黎煜:“我不管,你们自己看着办,我都说我不参与了。”
之后学生陆续进来,其中一个看见许广铭皱着眉头看着靳黎煜,就上前问:“怎么了?”
“没什么。”
许广铭说完就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靳黎煜知道三院的弟子除了符洛言他们没有人敢得罪自己,他就是要用这种行为默默保护着林荣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