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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负了魔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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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大红漫天,今日是青鸾山极其喜庆的日子。

觞游坐于镜前,目光欣喜地看着侍女为自己整理衣领与首饰。今日的他身穿一袭金线缝制的嫁衣,听说是归华做主,亲自为他设计的嫁衣。

想到这,他的目光一软,眸中盛着细碎的光。能与归华成亲,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归华是青鸾山山主,代表仙界至高无上的仙尊,她是仙界第一强,能与普通身份的他成亲,一定是非常爱他的吧。

他正发呆,窗外传来一动,他下意识悄然瞥了眼,对身后的侍女说:“先出去吧。”

侍女们一言不发,纷纷退出房间。等到房内只剩觞游一人,他布下结界,手指一动,一缕黑色的魔气从窗户汇聚到他的掌心,形成了一行金色的小字。

“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今夜可在交杯酒动手,遂屠青鸾山。”觞游目及小字三秒,字就自动消失了,他不由得攥紧拳头。

是父尊的人。这些人一直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是为何来到这青鸾山,为何接近归华……他本是魔界太子,受父尊之命掩埋身份来到仙门拜归华为师,暗地里实则打探归华的消息传给父尊。他的母亲是人类,作为半人半魔的产物,他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的魔气。这本是一项只能由他完成的、过于完美的计划。

可,从半年前起,他给父尊传递的消息就已经不实。他无法……不,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归华独特的柔情。他们曾在青鸾山的桃树下互许终生,在彻夜饮酒时鼻息交织地缠绵深吻,还有前几日归华亲自为他镌刻的玉佩,她温柔地浅笑,将玉佩亲自戴于他的腰间。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若能求娶,何其有幸。”

月光下她的目光像是一汪深海,明明怎么都无法触及到真实,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总是能梦到,梦中的归华冷漠地瞧着他,随即毫不留情地拂袖而去。

惊醒的他忍不住啜泣,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见的。

觞游的内心惊惧不安,直到手心传来一丝痛意,他回过神,自己的手心已然被攥得鲜血淋漓。贪念一起便无法磨灭,他要和归华永远在一起,即使……前提是背叛魔族。

他已决定,在今晚将自己彻底献给归华,之后他会主动向归华说清楚这一切。这同时也是他的私欲,若是归华愿意接受他,他愿意跳进洗髓池废去魔功重修仙法,与归华相伴一生,若是……归华嫌弃他,他这辈子也只会是归华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

归华从喜宴上回到洞房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门一推开,红烛摇曳,她抬眼便看见榻边修长的身形,盖着红盖头,隔着重重的纱盈盈望来。因为开门制造的声响,他下意识莞尔一笑,归华也浮起笑意,拿起喜秤轻轻一勾。

“这身嫁衣,很配你。可还喜欢。”归华细细摩挲嫁衣上的金线,觞游面上逐渐痴迷,脸颊上浮起红云。

“喜欢,很喜欢。”说罢,觞游想贴过来亲吻,她轻轻扭头先止住了他的动作。

“先喝交杯酒吧。”

面前的男子神情黯然一瞬,听到这句又欣喜起来。他走到桌台的酒前,各倒了一小杯。

归华在觞游转身后便收起了唇边的笑意,烛光下她的神情甚至有几分漠然,她语气无异地突然询问:“对了,我给你的玉佩,你戴了吗?”

“当然戴了,这可是你送我的。”觞游执着酒杯走来,脸上的笑意透着淡淡的幸福。

她接过,瞥了眼他脸上的幸福之色。随即她温柔一笑,与他一直痴缠的目光对视:“是吗,真乖。”

“怎么倒酒这么久,该不会是下了药吧?”说着,她像是无意识开玩笑一样轻松,将执着酒杯的手缠在他的臂弯。

闻言的觞游却面色一白,瞳眸浮起些许水光,他刚想说话,便被归华的动作带着一起饮酒。

父尊的计划确实是在酒里做手脚,他刚刚是为了将其换成正常的酒。交杯酒喝完,差最后一步就可真正礼成。同时,他便也能成为归华的人了。

觞游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准备解释交杯酒的事情,此时已经被另一件事占满了心神。他有些羞涩地纠结,他在思考一会需不需要灭了红烛。他并非骚-浪的人,在与归华相遇之前,他甚至不知情爱是何滋味,如果,归华想在烛光之下欣赏他的□□,他只怕不会让她尽兴。

“归华,你……你想灭了红烛,还是燃着?”觞游缓缓脱去自己的外衣,随着衣物落在地上,她能闻到一股幽然的清香,是他常用的香料。

这味道她曾闻了半年。这半年间,她与他谈情说爱。她的道途漫长,一段感情会让她不那么无聊。

而且一开始,她就是由于他金相玉质的相貌,收了他作徒弟,本着收都收了,有一段时间是在耐心负责地教导,不指望得证大道,最起码可以防身。他的伪装其实挺成功的,错就错在他陷得太深。

情爱叫人彷徨,情爱叫人自卑。她从前总是疑惑他为何时而痛苦时而幸福地看着自己,直到前几日师兄出关,被擅长占卜的师兄提醒了一句:“师妹,青鸾山疑有魔种。”

怎么可能呢,这世上竟然有魔可以逃过她的法眼。她最终还是推算了一番,世间万物皆有缘法,只要存在就无法脱离因果。归华很少卜算,耗费心力且不及师兄,但她终算出了觞游的亲缘线是魔尊。

魔尊至今只有一子,听说实力高强,极少露面。此番,觞游是谁还需要猜吗?真是好大的阵仗,连魔界太子都派过来了。

归华冷笑着,看着面前的觞游:“不用麻烦了。反正一会就会结束了。”她在指尖凝出法力,此时,师兄也已经向她传音,魔徒已屠尽,阵法可立即启动。

“结束什么?”

“杀你啊。”

觞游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面前的女子祭出本命灵剑,他面色一白,一个他一直害怕的可能性浮上心头,他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无法感知到事物,脑子里也无法装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到归华身边去。但不知为何他想动却像被禁锢了一样,他垂头才发现,自己的嫁衣上哪里是什么金线,分明是缚魔纹,而一直被他视若珍宝的玉佩也只是一枚封印他魔力的法器。灵魂深处慢慢传来一种疼痛,逐渐蔓延到四肢。

“魔界好大的阵仗,竟亲自将太子送予本座座下拜师。可笑,魔界宵小竟妄自在青鸾山造下杀孽,真当本座的青鸾山是无人之地吗。可惜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归华这一刻褪去了温柔的面具,她的眉间蕴着杀意,将手里的斩魔剑毫不犹豫地指向觞游,“而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觞游下意识摇头:“不!归华,听我说。我确实是魔,是父尊派我来打探消息的,我今夜本已决定坦白。我自半年前与你相爱后就已经没再传过真实的信息。而且,我从没有造过杀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呜咽着,睁大的双眼里满是红血丝,“……归华,不要抛弃我……我知道很多魔界的事,我可以告诉你魔界隐藏的入口,对……对了,我还可以帮你灭了魔界,我很强的,求求你……”

觞游的话音一滞,回答他的是一剑穿心。

她实在是不想听他的废话:“相爱?可笑至极。魔,这种恶心的东西,本座只觉与你相处的每一日都想吐!”

觞游下意识地想抓住剑身,可触及的只有胸口前的一片温热,他看见自己被血浸红的掌心。恍惚间他仰起头,执着剑的女子脸上只有冰冷。

斩魔剑由天域寒冰打造而成,专门针对魔,只有魔会对此剑意感到深刻骨髓的寒冷,随即在寒冷之下痛苦死去。觞游从前也见过不少的同族哀嚎着死在归华的剑下,可如今,这人便成了自己。

他痛苦地呓语:“归华……原来……你竟是这般想我的……”

“你竟如此想我。”

“你竟然如此想我……”

觞游喃喃的声音低下来,随即慢慢呜咽。

予他所爱,竟是欺骗。予他所待,竟是利剑。

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在奢望,明明他就要属于归华了。身躯和灵魂双重的的痛意使他无法忍受,他卸力跌倒在地上。

门外传来声响:“师妹,可还安好。”归华神色一敛,回了句“安好”。

这一幕,被倒在地上的觞游看得真切,他奋力看去,只能隐隐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门外是谁,为什么归华会下意识温柔。他已是强弩之末,可他的内心蓦然升起一抹恨意,对着面前的无情之人,也对着门外的男子。

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归华,你负了我。你负了我!从前与我相爱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只因为我是魔……”地上的男子身形狼狈,他长长的黑发散乱,沾在吐过血的嘴角,虚弱的脸上是深切的恨意,“我不会放过你的!归华,你最好把我彻底杀死,若我有朝一日重临人世,我定会找你索命!”

门被推开,一名俊雅的男子着急走进来:“师妹,不要紧吧。”归华摇摇头,看着地上倒着的人慢慢化作星光散去,她的眉头方才放松。

青鸾山该加强结界了,不然一只魔都能混进来。对于觞游临死前的话语,她并非没有触动,只是修炼百年,她早已见过不计其数由魔造下的惨剧。世人皆道她为仙门第一人,她身负这样的能力与身份,如何能将苍生的安危置于一个魔的一面之词。要怪就怪,他为何执迷不悟,情爱之事如过眼云烟,世间缘尽缘起,多的不是善终。作为修炼百年的魔,他为何不明白呢。

——

魔界太子突然陨落,仙门得到此消息都非常疑惑。魔界太子踪迹一向神秘,有魔界王族传承,如此高手怎会轻易死亡。直到有人说,死于青鸾山主之手,众人才恍然大悟,青鸾山主的话,那便正常了,毕竟青鸾山主是天降奇才,一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论实力为最强,论品行谓高洁。仙门众人都觉得,只要缘机一到,青鸾山主便可飞升至上界。

魔界失去了太子也受到大创。如此,魔界和仙门看似相安无事了百年。归华推算了一番,便在百年间闭了关,她的师兄执意要为她护法,于是他们同时销声匿迹,有人猜,神仙眷侣,双双隐世。

一茶馆内,一说书先生说得绘声绘色:“话说那青鸾山主与其师兄结契后,发誓相伴一生,于是双双隐世,如今过着甜蜜安然的生活,那叫一个幸福!”

台下听众纷纷鼓掌,只有角落处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嘭”地一声摔了茶杯。周围的人皱眉望去,想要惩治所谓“砸场子”的人,但转瞬那角落的黑色人影就不见了。台上的说书先生惊叫一声,众人回头,却见那老先生两只眼都被生挖了出来,眼眶内鲜-血止不住地流,顷刻,茶馆内尖叫声四起,人群慌乱纷纷逃窜。

“尊主,没有找到青鸾山主闭关的地方。求尊主再给点时间,属下一定不负所托!”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出了茶馆便唤了一个黑影,黑影跪在地上禀告,身体隐隐发抖。

“哦,我猜,是在和师兄幸福美满地生活吧。”斗篷下传来冰冷的声音,“要是屠尽仙门,不知能不能引她出来呢?”

跪下的黑影不知如何回答,但见尊主没有责怪的意思,慢慢放松了绷直的身体,只是刚准备说话便身首分离了。

斗篷男子拉下自己的帷帽,露出白如雪的长发,他喃喃着抚摸自己的胸口,仿佛那把剑还插在这个地方:“我是一名恶心的魔啊,这可是她说的。”随即,他发出癫狂的大笑,慢慢消失在街头。

归华刚结束闭关便发现自己的身边出现了很多法力送来的简讯,她粗略看一眼便立马踏出洞府。洞府门口是她的师兄,他的面上同样带有焦急之色,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便默契地御剑,飞往瀛洲岛。

信上说,魔头出世,屠戮瀛洲,求山主大人早日出关,前来援助。

归华到达瀛洲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她方才一剑劈开瀛洲岛的结界,便看到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掐着一个长老的脖子询问什么,那长老愤恨不已始终一言不发,便被那魔头扭断了脖子,如破布般甩到一旁。

一股怒气从内心升起,归华眼神浮起杀意,那斗篷人像感知到什么蓦然回头,看到她后身形顿了顿。

归华没在意斗篷人的异样,她握紧斩魔剑,剑意便随着杀意同时锋利起来,顷刻,她的周边如同极寒之境,凛冽而锐利,随即一起冲向斗篷人。没有交流,两个人影缠斗起来。对面的人影只防不攻,她看不清斗篷人的脸,落后于她的师兄此时终于赶到,与她一同加入战斗。

对面明显实力高强,能与她打得有来有回,她蹙眉:“师兄,小心点,此魔不好对付。”

斗篷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动作明显一滞,由防转攻,只对着她的师兄攻击且招式狠辣,每一下都仿佛想置她的师兄于死地。归华渐渐皱眉,一个怪异的念头从心中升起。

直到看到师兄即将被斗篷人攻击到胸口,她蓦然呼喊:“觞游?”

那个人影一下子像是被按到了暂停键,他的动作停下来,转过身对着归华的方向。即使看不到脸,却觉得那人的视线像是如有实质,这让归华霎时恍惚,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也有个殷切的身影总是这般望着她。她心头涌上几分嘲讽,若是觞游,那么今日这场屠戮,有她一份因果。

她一剑劈了他的斗篷,面前的男子身形瘦削,一头青丝不知为何变成白发,一双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刚对上她的目光,他便掩饰般垂下眼帘,在手里凝成一团魔气:“真是意外,山主大人竟然还能记得我这个贱魔的名字。还以为百年甜蜜的道侣生活,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他继续将招式对准她的师兄。

“一口一个师兄倒是紧张地很。原来山主大人也是有感情的,那么本尊今日定将他杀得魂飞魄散,让你也体会到本尊的痛苦!”

归华不是很明白他嘴里所谓的“道侣”,也不明白为何百年前他明明在她眼皮子底下魂飞魄散还能复生,且实力大增。她眸中泛起冷意,举起斩魔剑对准他:“你敢!”

“本尊为何不敢。不是山主大人钦定,本尊是个恶心的魔吗?那本尊便坐实了。”

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再次将剑对准他,觞游嘲讽一笑。他只觉得像是又回到了那场被梦到无数次的噩梦,他的胸口插着她的剑,一抬头是她冰冷的杀意,每次他都会满头大汗地被吓醒。常常,他也幻想,若是能再见她一面,她对自己有歉疚之意,哪怕一点,他都愿意原谅他,可为何要如此对他,将他杀了再转头与她师兄相伴百年,那他到底算什么,曾经的相爱,难道就没有一刻是真的吗?

他逼退自己眼眶传来的热意,冷笑着将视线移向她身旁的男子,他想,没关系,只要他把这一切的祸源杀了就行。

复生的那百年,他开始时满怀恨意,每一天都煎熬地活着,可他又总想起她,她的吻她的笑她的一切,另一种感情如同跗骨之蛆从恨意中生根发芽。他想通了很多,若不是她的师兄蓄意勾引,归华或许不会变心那么快,若是没有这个人,或许当年归华能看在他没造过杀孽的份上接受他,若不是他背地里对归华说了什么,归华怎么可能舍得对他下手。很多次,他从睡眠中惊醒便看见了归华,她笑着拉自己的手,他愈发坚持,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对的,只是归华碍于师兄无法告诉他罢了,只要将她师兄杀了,一切便可以回到从前。

归华看着觞游看过来的眼神已有些癫狂之意,她蓦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正想站到师兄面前,却见觞游的身影一瞬便出现在师兄的背后,她欲出声提醒,觞游便凭空用魔力凝成一把剑,将她师兄一剑穿心,整个过程快到她的师兄还没反应过来。

“师兄!”从小领着她长大的师兄就这样突然死在自己面前,师兄待她如同亲人般关切,她也早已将师兄看作家人。

归华咬牙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这个时候若是不理智只会露出破绽。但人非草木,岂会无情,悲痛之下她的神色愈发冰冷,偏生面前的男子杀了她的师兄后一脸笑意地看过来。

“归华,快看,我把碍着我们的人杀了。”他的目光如从前般痴缠,他的身影慢慢走过来,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溅上的血迹。

归华的感觉没错,觞游像是神经错乱一样,刚刚的语气甚至像是对她撒娇。她一瞬迟疑随即也扬起温柔的笑,但并未放下手中的剑,只是紧盯着靠过来的身影。

“是吗,很乖。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思念你。”

觞游的内心一动,像是突然有什么软绵的东西在心尖扎了一下,他下意识垂下嘴角,带了点委屈地询问:“那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打我。”

“因为我那是装给师兄看的。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若是足够强,便可以力排众议保下你,仙门众多,师兄也在门外,我如何能以一己私利,以少对多,这会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归华缓慢说着,顺便隐晦地打量觞游眉间的神色,在他流露出感动与爱意时,她了然地勾唇,继续编织假话。

怀中一热,归华忍着很大劲才没有把他甩出去。

“归华……我就知道。”她唇上濡湿,男子低头细细地舔舐,他愈发痴迷,无意识地呓语,“当初父尊在我外出时曾用蛟灯保我一缕心魂,复生后再次修炼的日子痛苦无比。可我实在想见你,父尊把我关了起来,于是我杀了父尊继承了魔尊的位置,幸好我一直相信你,我们现在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

“那你以后不能再复生了吗?”觞游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女子神情慢慢漠然,他似是遗憾地摇摇头。

“不能了,一整个魔界只有一个蛟灯。不过以后也用不上了,现在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就好了……”觞游的话音一顿,心口的痛感熟悉地令人窒息,他低头才看见,归华的剑再次穿透了他的胸膛。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

他的眼神一顿,慢慢清明,脑子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捂住头,感觉有一些东西又模糊起来:“不不,为什么?归华,好疼……”

“我明明已经杀了碍事的人啊,为什么还要杀我?归华,我好疼……”他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捂头的手欲要拽归华的衣摆。

“真是无可救药。”归华轻轻避开,没再对着地上陷入臆想的疯子看上一眼。她静静地走向躺在一旁的师兄,缓缓跪下。这一趟,师兄本不必来,只是师兄总爱细致入微地照顾她。她是仙门第一强,又怎会那么轻易受伤。

至大道之途,她终是看透,人若是过度执着,便会让失去更加难以接受。

她执着于这苍生,这每一条人命,师兄执着于她的安然,她的喜乐,觞游执着于她的情爱,她的陪伴。

于是,因为她,瀛洲灭门,师兄被杀,觞游疯癫。

面上一凉,她抬手轻轻拂去泪珠。愿亡者来世安适。

她转身离去,身影单薄,仿佛这天下间只余她一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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