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谁？”
“你当然是我的夫君啊。”你微笑着拢了拢面前男子的头发。
他面容清俊，瞳孔通透，只是唇色些许苍白，削弱了周身的疏离感而加重了些许的凌弱感。俨然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夫……夫君？”男子语速急促了起来，却不小心呛到了自己，开始咳嗽起来，再抬起脸时已面色微红，不知是咳的还是羞的。
你冷眼看着，没什么心情去理会他在想什么，只是轻轻地抓起他的手，“当然，一时不熟悉是自然的，医师说你要注意多休养。越衾，躺下继续歇息吧，我还有事要出去办。”
“越衾……”男子悄悄地瞥向你，平静地询问着，“是我的名字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又红了起来。
“自然。”你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俯身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快点休息吧。”你看见了吻他的一瞬间他微微放大的瞳孔。
有点可爱呢。
正要离开时，却感觉到衣袖处传来一阵拉扯感。
啧，又要干什么。
你整理好表情，看向已然染满红霞的脸庞，“怎么了？”
“你……你叫什么？”与你对视着的瞳孔逐渐浮现出一些你看不懂的神情，那是一种你除去冰冷之外再不会在他的眼里能看见的神情。你暗自蹙了蹙眉。
“霜见。”
“嗯，好。”
“还有什么事？”
“没了……”
感受到袖子上的力度减轻，你才抬步走向门外离开。
你回头的瞬间，男子将目光全部落在你的身上，他歪了一下头，眼神像是蒙了一层迷茫的雾，薄唇微动，暗暗咀嚼着两个字——
“霜见……”
你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在离开以后赶紧传唤了一个全身披着黑斗篷的人：“筠影，这个药没出什么差错吧？”你总觉得事情有一些不对劲。
“尊主，属下担保，药是没错的，绝对不会让他想起从前的事。等尊主玩够了，给他服下解药，到时自然能把他逼成魔。”
你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放远。
计划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
呵，如要那帮恶心的虚伪至极的老匹夫们知道他们尊贵的仙上在你的手里被欺辱，估计张张菊花脸会被气得直接去世吧。
你恶劣地想着，不想再纠结其他的事，反正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印象中一张清冷的面孔闪过，你真想知道，若是这张清冷的面孔入了魔该是怎样一副盛景。
你微笑着，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
几日过去了，你日日都会去看越衾，他的对你的态度愈发亲近，眼里也渐渐有了笑意，这让你很难把他与从前看作一人。
甚至在有些时候，你真的以为你们只不过是一对平凡的夫妻。
“霜见……我想吃那个……”怀中的男子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气色已然好上了许多，他一双通透的眸子里清晰地印着你的身影。
你心中暗自蹙眉，面上没表达出来，你噙着笑意，仿佛最温柔体贴，抬手为他布菜，却突然感觉唇上一湿。
你低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越衾微仰着白皙的下巴，眯着狭长的眼将吻印在你嘴边。
你有些吃惊，稍微退开：“你做什么？”这很突然，让你几乎没反应过来。
他的眼神难以察觉地暗了暗，笑而不语，紧接着调整了一下方向跨坐在你的怀里。
一阵又一阵的冷香传入你的鼻尖，你突然觉得他就像枝清冷却美艳的白玫瑰。高傲又引人。
“霜见……”一声低语响在耳旁，他的双手搂紧了你的脖颈，直到第一个湿吻落在耳后你才突然回神。
湿濡的触感逐渐鲜明起来，慢慢地滑入了腔内。
“霜见，疼疼我吧……”微热的气息从交贴处喷洒。你眼前只剩一张昳丽而动情的脸。
真美啊。眼前的美景莫名令你沉迷。你有些情动地回应他，这一刻你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哪。你们交缠了良久，直到耳边一声急促的低口耑响起，像警钟一样响彻你的神智。
你蓦然清明起来，停下了动作，看向越衾。
……（和谐）
这不是他！这不应该是他！
你忽然发力挣开了桎梏，将脸微微一侧，避开了这个吻。
这是个信号，越衾呆住了，抬起头，也停下了动作。
“今天很累了，越衾，你先好好休息吧。”你刻意地不去看他的眼神，将他从怀里推开就迅速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恍惚间，你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面容冰冷，言语道断。你将眉头皱得愈发紧，觉得事情逐渐脱离了你的掌控，你稍加思索，快步走向了筠影的住所。
你不知道，你走后越衾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他的姿势与你离开时是一致的。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秋风还有些萧瑟，将他的脸色吹得有些发白。过了良久，他才起身，回了屋内。
到底是谁？越衾压着舌底的苦涩，无意识地攥紧了手，直到手心出了血。他苍白的面容带着丝丝缕缕的狠意。
谁都不能抢他的霜见，谁都不能。
男子如冰霜的面孔有些许的扭曲，仔细看像是覆上了几分狠戾的魔气，生生冲散了眉间的病弱之美，增添了几分凌冽。
——
自那日起，你们谁都不再提及这件事。然而你去看越衾的次数却渐渐变少起来。
自那日，这次是第二次来看他。同时，这也是你为了你的计划做出的改变。
“霜见，你在想什么呢？”你一抬头，一张脸近在咫尺，你不带任何感情地打量着他的一切神情。
他的眼神很柔软，仿佛全身心依赖着面前的人，白皙的面庞含着点羞稔，很明显，他爱慕面前的人。
你皱着眉，将手覆在他的眼皮上，遮住了他的眼神，只露出下半张脸。
你思索了一会，将吻落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啄吻。越衾愣住了，他低了一下下巴，想找到你的唇，却被你覆在眼睛上的手止住。
“别动。”
视线被挡住时，人的其他感觉就会变得灵敏许多。你的吻逐渐向下移，耳边的低口耑也变得沉重起来。
“霜见！”越衾在大声地喊你的名字。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你的衣领。
“噤声。”
……（和谐）
你松开了覆在他眼睛上的手，一双发红的眼睛露了出来，水润的像是浸在美酒之中，痴迷而沉醉，看久了你仿佛也醉了，忍不住在他的渗出泪水的眼尾印下一吻。
越衾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他痴痴地盯着你，双颊绯红：“霜见……”
你想起自己的计划，不加思索地挣开了他的手，“越衾，今日你可以回去了，我会让筠影送你回仙派之中。”
“什……什么意思？霜见，我回哪去啊，你的身边就是我的归处啊。”越衾恍然间回了几分神，可从你嘴里吐出的字眼还是令他无法理解。
他愈发焦躁起来，感觉即将有不祥的事要发生。
“莫要纠缠，越衾，你我不是夫妻，只是我一时兴起拿你打趣，真抱歉，现在我玩够了，你可以回去了。”你勾起恶劣的笑意，从储蓄法器掏出了一枚丹药送入他的嘴中，“现在我把你的记忆还给你，另外，我还想说，越衾仙上的滋味真不错，果然比之一般男宠胜上一筹。”
越衾的脸色一瞬苍白起来，他无暇顾及脑中如潮水般冲过来的记忆，他咬着牙狠狠地抓住你，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乞求，“我……我不走，我不要走，我不能离开你，别让我离开，我……”
脑中的剧痛让他痉挛了一下，抓住你的力道减轻，你趁机挣脱了他。
“筠影，送他回去吧。”
你微笑着看着他的丑态，从前被他伤过的伤处似乎也一瞬痊愈，真爽快啊。
你无暇再理会，抬步正要离开，背后一双手蓦然搂上来，他的声音从耳后响起，“霜见，我无法离开你。”
脸上一股凉意袭来，他的手缓缓覆上你的脸颊。你有些不适地微微避开。
“别动。”冰凉的气息喷洒，一吻落在耳后。
不对劲，你用力挣脱开，转身抬头看他之时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越衾已然不同了，应该说眼前的这一幕是你最期待看见的，却又略有不同。他的一双眸子不复澄净通透，转而变成了深沉的黑，眉心处一抹堕魔纹如同荆棘丛生充满不祥，在一张清冷的脸上显得愈发昳丽邪气。
越衾入魔了，这正是你所期盼的啊。
可你心中却略有疑虑，你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上前去：“越衾，若是你助我灭了仙派，我予你魔域左使之位，仅次于我，如何？”
这是个极好的对待，你却没想到越衾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直视过来，黑沉如墨，让人看不清，“我会助你，你要娶我。”
昂？你呆了一下，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难道入魔之前的感情也会带入到入魔之后，你也不知道，毕竟你是原生魔。
“自然可以。”只要能灭了那群道貌岸然的仙派。
越衾勾起一抹笑，他的手强制拉住你的手，插进你的指缝作十指相扣，“我会帮你。永远帮你。”
他的眼神藏在暗光之下令你看不清，你也无暇理会他的动作。
直到一吻覆在唇边。
“疼疼我，霜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