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我与楮栖相处融洽,我安分守己(划掉)地服侍他,让他很是舒心(划掉)。
不过,就是楮栖的脾气太奇怪了,有时温柔有时暴躁。每每还没怎么样呢,就被赶出来了。
近来,树之国的精灵们忙忙碌碌的,听路边的树大哥说,马上就是树之国百年一度的树母祭祀圣典,我运气太好,莫名其妙地赶上一回,那个大哥还吹嘘着说,在圣典那天,只要口含一片迦南叶,然后诚心祈祷,树之母就会帮忙实现一个愿望。
谁会信呐?我说我要回地球,她就能把我送回去?真的是,谁会信?
所以……迦南叶哪里找?
我到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迦南叶之处。迦南树是树之国极其稀少的树种,且生长周期长,通常都是千年生叶,每次不过结十片有余,其叶片通体绿泽莹润,妥善保存可保本身千年不腐,而在千年前,前任精灵王侥幸得过一片,后来作为成人礼送予了现在的王。
所以,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到楮栖的身上。
不过我向来喜欢把机会抓在手里,即使机会渺茫。我心中思量一番,转身去了厨房,简单地捯饬了一下拿着食盒奔向了楮栖的寝宫。
充满草木香的宫殿内,绿眸的男子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案卷,侧脸如削,云容风姿,看见我来了,盈盈地侧过脸来,淡淡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仿佛平静的水面被轻风掀起了涟漪。
看着他,我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有个莫名的念头一闪而过,但王站起来朝这里走来了,转瞬间我就把那个没来得及理清的念头抛在脑后了。
“你怎么来了?无聊了?”
“没啊,我做了些点心,饿了吃点。”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走到梳妆台边为他盘发。
楮栖早就习惯了,他拿起一根簪子,“吾今天要戴这个。”
“行。”楮栖的发饰都是我设计的,然后用树木制作而成。之前把那些给他的时候他眼里的喜欢压不住,直接赏了我双倍的俸禄,果然,不管什么种族,都会悦己者容。
我想起我要询问的事。“王,你可知迦南叶?”
他呆了一下,好像终于想起有这么个东西,“自然。你问来做什么?”我笑了一下,“没什么啊。圣典我可以参加不?”
“当然可以,你既已来到这里,便也同等子民。”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抬头询问:“人类,你可是要寻找你的部族?”
“怎么可能,我的家乡根本不在这个次元,想来应该是很难回去了。”我想着就觉得有些惆怅,微微地蹙了一下眉,这些都被楮栖看在眼里。
楮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神色。过了半晌从一处隐秘的案上取出了一个盒子,他慢慢地打开,里面是一片含着莹绿色泽的小叶片,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那个叶片,像是想通了什么将它放在了我的手上。我疑惑地看着他,“此物就是迦南叶,吾拿着无甚作用,如今就赏给你吧。”
“真的吗哈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王你是个大好人啊!”我激动地几乎忘乎所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样子。
楮栖被吓了一大跳,但也没挣脱,他有点不适地动了两下,红着脸悄悄地瞥了我一眼,然而我神经大条,什么都没发现。
——
树之国圣典的那一天,我满怀憧憬,虽说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应该不信谣不传谣,可是我真的很想念我的父母还有我的闺蜜,曾经的一切浮在我眼前,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能试的方法都试一试。
楮栖今天身穿祭祀服,金白色的头发被分拨编在后面,眉眼若融雪。作为他的侍女我是不能去祭祀之地的,不过他临走前看了我一眼,犹豫又复杂,奇奇怪怪的,我没想那么多,但我压根没想到,我会因为他在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我到处询问,终于来到了树之母的面前。树之母就是一棵盘虬卧龙的大树,连理枝缠,庞大而富有生命力。我想着之前树大哥说的话,连忙将迦南叶含在嘴里,诚心地跪在树前。
“伟大的树之母,您能听见我的心声么?我是个人类,因为意外来到这里,如果您愿意,可否将我送回故地,我必将感激不尽。”我闭着眼祈祷,感受着变化,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我回头一看,是楮栖。他远远地站在那里,我有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那股奇怪的感觉愈演愈烈,我站起来询问,“王怎么会在这里?”
楮栖好像是笑了一下,带着点清峭,他的声音浅浅的:“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啊。”
好奇怪啊,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却看到他将我吐出来的迦南叶收了回去,随即看了我一眼就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诶……我含……过的……”
他点点头,朝着树之母跪了下去,口中吟唱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歌谣,随着他的吟唱,树之母隐隐释放着阵阵华光,最终化作一抹绿色的流光飞到了楮栖的身上消失不见。
我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切,活在改革开放年代之后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奇幻的一幕。楮栖走到我的面前,含着如愿以偿的笑意。
“人类,以后这里便是你的故地。”
什么意思?难道他能听见我刚刚的祈祷?
他笑而不语,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带着些许的害羞,斜看过来一眼。楮栖的样貌一直是偏清俊的,他刚刚看过来的一眼,第一次露出了点点妖艳的意思,像是一把小勾子,把我看得心痒痒。
“人类,我……吾已经孕育了你的血脉。”
“哈?”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我第一个不信,我可从来没有碰过楮栖,一直以来有色心没色胆,而且我在这里终没有归属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让一个人怀孕,还是一个男人?!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腹部,是平坦的,但奇怪的是我能感受到一点点微弱的动静,我的神色从犹疑逐渐变得惊恐,唯独没有他想要的惊喜,他打量着,拉平了嘴角。
“你不愿意?”
“不是,王,我可从来没怎么地你,怎么可能……”
“吾族一直就是口含迦南叶在树之母面前祈祷求子,你若不愿,又何必向吾寻要迦南叶?”
???树大哥误我!!我是真的会谢啊……
——
精灵产子只需要21天,我麻木地看着楮栖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让你成功从一个孩子变成了带孩子的。
他看着我,从最初的冷淡傲娇变成现在的害羞温柔。他从后面搂住我,将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人类,可还满意?”
我感受着喷洒在我脖侧的热气,金白色的头发从他的肩头滑到我的肩头,与我黑色的发丝缠在一起,难舍难分,不知怎么地,我心中一怔愣。
我突然想到,如果永远回不去了怎么办?
那么,便既来之则安之吧。若是不能一丝不变,便只能努力适应变化了。
我眉间微松,转过身将楮栖抱在怀里,他眸中含着微微的光。我勾起一抹笑,将手放在他的领间。看着他眉间的疑惑,我低声在他耳边轻轻道:“有性‖繁殖,听说过么?”说着,凑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
楮栖躺在床‖上,眸中的绿色越来越幽深,眼角发红,噙着细细的泪光。夜间的风温柔又暧昧,仿佛在悄悄探头,窥着屋内殊色又昳丽的一幕。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