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躺在车座后面,长得倒是不错,但总吊儿郎当的,林蕴竹觉得他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伯伯和伯母马上就来了,你还搁这躺着。”
贺茂懒懒散散地翻了个身,趴下来继续玩着手机。
“害。”
林蕴竹给他往后面丢了个抱枕。
“哎!蕴竹啊。”
“伯母。”
“哎哎,真听话。”
接着看向了后面自己的儿子。
“就搁那玩,一天天没个正经样。”
贺茂觉得自己也玩得有点长了,便随手翻了旁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刚说你就看起来书了,装模装样的一套。”
听到这个他书也不看了,往旁边一丢,又躺到了抱枕上,拿起手机,一声清晰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中:
“TiMi”
“哎,这混小子。”
贺严走上来拍了拍孟兰的肩笑了笑:“就是从小让我们惯坏了。”
“蕴竹啊,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们坐另一辆车,等会儿见啊!”
……
看着请的工人拿下来满目琳琅的礼物。
“生日礼物,提前的。”
孟兰笑笑。
林蕴竹觉得她的伯母虽然年纪大了,但仍然能看出年轻时飘逸的风采,训起贺茂来语气也是略带娇憨的。
“可是……这也太多了。”
林蕴竹摆摆手。
“哎哎,之前的都补上喽。”
“对对。”贺严附和道。
“你父母还说你生日的时候过来呢。”
“真的?”
林蕴竹眼底露出了期待。
“害,这两口子。”
贺严叹了口气:“天天捣鼓那破工作,也不知道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哎呀。”
林蕴竹摆摆手: “能回来就好了。”
“蕴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听话。”
接着踢了一脚旁边打游戏的贺茂。
“哎呦!”
“去,倒几杯水去。”
突然林蕴竹手机振动了两声,看到备注立马接起来。
听到的是妈妈委婉的声音:“蕴竹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有事走不开,这样我事情处理好了一点第一时间回去,妈在你账户上打了一笔钱,和朋友好好玩。”
孟兰拿起贺茂端过来的水对林蕴竹笑笑:“怎么了?刚才脸色可不是这样。”
“没事儿,是因为我在网上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发货商发错货了。”
“嗯?这都能发错?哪些东西,我去给你找来。”
“不用,伯母,我就是买着玩的,那边已经处理了,用不了几天。”
“噢,那行,过两天生日你父母好不容易回来,你可以约朋友一起去玩会儿,有什么需要的不用客气,把你弟也带着吧,一天在眼前晃荡脑袋疼。”
贺茂里面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又怎么了?”
“行。”
林蕴竹生日那天去了一家餐厅。
四个人就坐在了那里……
安暖言悄悄对林蕴竹说:“你弟还挺帅的。”
林蕴竹侧脸挑眉: “嗯……”
桑茂听到这句话心里暗爽。
“不是。”安暖言话题一转,对着江年:“怎么时屿澈比你还晚呢?”
“我?”他指了指自己:“他晚关我什么事,我这次又不是不早。”
贺茂悄咪咪对林蕴竹问道:“时屿澈是谁?”
“就上次图书馆……”
“啊?他啊!”
他这一声之大,另外两个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
“就是那个计算机比赛那个……”他神色看起来很是激动。
“呃…嗯。”
我说第一次看他怎么有点眼熟,而且还有一股能把我削成渣渣的感觉,他一开始的眼神可不算和善……
懂了,是看我太帅了,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来了来了。”
林蕴竹望去,时屿澈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俊美绝伦的的脸庞此时一笑却蕴含着几分不羁。
贺茂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不对啊,他真的嫉妒我?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一定是这样……
“等久了?”时屿澈把椅子拉开,坐在了旁边的那个空位上。
“没有……”
突然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在林蕴竹眼前一晃,前面的人似是察觉到了视线,两人目光交汇。
“路……”
路星辞倒是没等她说话直直走了上来。
“好巧,又遇到了。”
他的声音好像要拉进距离般,如清泉入口,夹着亲切。
目目相窥,林蕴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好……好巧。”
“确实,真的很有缘分……”他说着无辜的眉眼弯弯,带着勾人。
“上次,你说的报答还记着吧。”
“呃…当然当然。”
接着他一手拉开椅子就坐下了。
“你来这里……”
“ 路过。”
“ 路过到…店里面?”林蕴竹的口吻带着迟疑。
路星辞将一张券摆在桌面上:“搞活动,就来了。”
林蕴竹盯着这张满两百减十元的券,嘴角抽了抽。
旁边翘着腿叉着腰盯着来者的时屿澈此时倒是出了声:“胃口挺好,一个人吃两百的。”微微收敛了笑意的声线,漫不经心,似笑非笑。
“是的啊,年轻点儿,长身体。”
江年察觉到气氛不对,俩胳膊肘一人一个对准安暖言和贺茂。
“来来,服务员,点菜。”贺茂立马招呼。
菜单一上来就递给了林蕴竹。
“你们点吧,我什么都可以。”
“姐,你是寿星。”
林蕴竹点了几道自以为符合大众口味的几道菜。
“铛铛铛!”安暖言拿出一条项链,做工很精细,镶嵌了几颗碎钻,显得甜美而又清新。她当时觉得很符合林蕴竹的气质就买下了,林蕴竹平时不戴这些,但是觉得确实挺好看的。
江年是一对镯子,林蕴竹觉得很诧异,怎么没看出他这么细致,安暖言解释说是和她一起去的,提到马上是她的生日就买下了。
贺茂咂咂嘴:“忘了,哪天你想要什么我再给你准备吧,实在不行你去找我爸和……”
“算了。”林蕴竹打断。
接下来就还剩……
时屿澈轻笑一声,拿出来一个盒子,林蕴竹兴奋地打开发现里面装着一个吊坠,古色古香,有一只淡雅的香味,表面的竹子雕刻得栩栩如生。
“谢谢,我很喜欢。”
“欸?不对啊,你之前在我生日的时候都送了……”
时屿澈用臂肘在后面击打了他一下,后半句话才没说出来。
“欸?不对?”贺茂打完一把游戏后看着这个吊坠:“这不是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商圈里面一个活动的奖品吗?”
林蕴竹: “嗯?”
贺茂接着说:“我当时还去凑了个热闹,这个东西听说可灵了,上面的痕迹都是那个大师现场亲手雕刻的,保佑什么来着?但是这个不卖,得赢过比赛才行。”
林蕴竹有了兴致:“什么问答?”
“知识问答,神佛鬼魔出得千奇百怪。”贺茂摊了摊手:“所以我就直接走了。”
“所以?”江年看向时屿澈,目光染了些狡黠:“你刚才是去……”
时屿澈不理他,看向林蕴竹,淡然一笑:“怎么样?”
笑意在林蕴竹的眼角流淌,不语已是答案。
众人将目光放在了路星辞的身上,林蕴竹出来打圆场:“这个本就是我上次答应好的,不用……”
“答应什么?”
时屿澈这一问让林蕴竹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就是。”
路星辞笑得清纯,勾唇便道:“古话可以说是…。”
“英雄救美。”
林蕴竹一颤,被一口水直直呛到: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
接着看向林蕴竹:“今天我记下了,这次礼物没有准备充分,下次一定。”
时屿澈垂眸看桌上的瓷杯茶梗浮浮沉沉,抬眼笑了笑,沉声道:“下次?再来一次…救美?”
“说着像是你一手策划的。”一字一句启唇带着几分震慑力。
路星辞陪笑:“怎么会?论技术还有口才经过上次的比赛不已经见分晓了?”
他眼上眼下各带一颗痣,温柔中透露着灵敏心机,睫毛很长透出睫下的一片阴暗。
安暖言在江年耳边悄悄说:“你看那个人眼不眼熟?”
江年思考了番:“有点儿。”
安暖言: “有点儿?那是……”
“啊?”
江年忽地出了一身,把自己变成了焦点。
安暖言心里暗暗怼他猪队友然后笑着说:“一个小故事就激动成这样,我这还有个瓜……”说着便拉他出去了。
到了门口,江年先忍不住出声:“欸?我当时真没看出来,可能是比赛的时候只顾着看我哥们了。”
安暖言讥诮:“你傻吧,看没看出来刚才局势不对?”
江年:“不对?”随后思考了一番:“好像是有点儿。”
安暖言打趣道:“你看刚才像不像两朵娇花?”
江年: “娇花?谁?”
安暖言:“时屿澈和路星辞。”
“噗!”他没忍住拍了下大腿笑了出来。
安暖言无奈皱眉 :“你笑什么?”
“你这什么比喻啊?两朵娇花?我还牡丹呢。”
安暖言不屑:“牡丹?我看你是狗尾巴草。”
接着一把搂上江年的肩:“你看啊,时屿澈像不像一朵清冷明艳难以被亵渎的玫瑰?”
“差点儿。”
“差点儿?”
江年反驳:“他算哪门子玫瑰,上次还把我塞裤兜的二十块钱给我偷摸拿走了,本来想买杯喝的,谁家玫瑰偷偷摸摸干这档子事?”
安暖言直直盯着他:“你是不是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江年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不…不就是把他自行车骑走了吗?结果他把我钱偷了自己打车回去了,我到家看他在旁边等着我,还杵那儿跟我笑……”
江年越说越气,到最后都有了低吠声。
安暖言在旁边忍笑。
“笑?你还笑?”江年蹙眉,脸鼓得像个包子。
“好了好了。”安暖言安抚他。
“说正经的,那路星辞刚才像什么?”
两人视线交汇,一个词异口同声说出:
“白莲!”
接着江年把她的胳膊从肩头拿下。
安暖言疑惑:“干嘛?”
“男女授受不亲。”
“呵!”安暖言觉得拳头有些硬。
“你怎么不下辈子再告诉我?”
“你还想占便宜到下辈子?”
安暖言直接忍不住给他一个肘击:“时屿澈还是脾气太好了,让你活到现在。”
“哎哎哎,嗷!”江年叫出声。
“菜上齐了,你俩进不进来?”贺茂出来叫他俩。
“来了来了。”这才消停地进去了。
林蕴竹把蛋糕拿上来。
“刚送来的,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贺茂最先应上。
“要不要…先拿刀”林蕴竹转头去找。
贺茂趁这时候转头跟江年不知道商量什么,安暖言眉心一皱:“你确定?”
接着林蕴竹转过头来拿着塑料刀准备切蛋糕,忽然脸颊两侧被沾上了什么东西。
“嗯?”
江年第三个想往上蹭的时候,一坨奶油就挂在了林蕴竹的衣服上,非常显眼的位置,还沾着巧克力酱。
这是我之前和蕴竹出去逛街新买的……安暖言想。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
江年:“呃……”
突然江年感到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上了自己的鼻子,林蕴竹把奶油也蹭到了他脸上,接着左边右边的俩人都没能幸免,全都客套性地抹上了奶油。
林蕴竹微微仰头看着他们花猫一样的脸,微笑中透露着一些得意:“还搞不搞偷袭了?”
“不搞了!不搞了!”三个人齐说。
江年最先甩锅:“都是贺茂这个臭小子出的主意。”
贺茂: “啊?”
安暖言:“不知道是谁刚才笑得最欢。”
林蕴竹顶者两颊的奶油,准备起身擦擦,身子才刚坐直忽然两边传来一只手,还分别递着一张纸。
两人对视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抬头看着时屿澈和路星辞:“欸…其实。”
但两只手依旧没有放下去。
时屿澈:“擦擦。”
路星辞:“乐于助人。”
这场景好滑稽……林蕴竹心里暗暗吐槽。
终是一只手递过一张,两手并用开始擦拭干净。
安暖言见此情形,迫不及待地拍了拍身边的俩人,指腹摩挲着下巴划过一抹坏笑地简言意骇道:“两花争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