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自从夏泠澈大课间接完电话，云辞逸就感觉不对劲了，上课时，云辞逸故意将笔掉到夏泠澈脚边，夏泠澈规规矩矩将笔放在云辞逸桌面上，看都没看云辞逸一眼，就转过头听课了。
下课后，云辞逸看着夏泠澈一下课就拉着秦桓恒离开教室，给云辞逸一种躲着他的感觉。
放学时，云辞逸还看着夏泠澈虽然像往常一样拉着秦桓恒出去吃饭，但结合一天的怪异，更加确定了夏泠澈在躲他。
而无辜的秦桓恒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秦桓恒在云辞逸那早不知道复活多少次了。
一直到周六补课还是这样，无论云辞逸怎么做，夏泠澈还是躲着他，下午放学铃声响起，云辞逸抓住了夏泠澈，而秦桓恒则被纪停梣捉住。
在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注视下，秦桓恒和夏泠澈只能坐回到座位。
等教室人其他人都走了，纪停梣的手搭在秦桓恒肩上，面带微笑，先是对云辞逸说：“云辞逸，交给你了。”说完，就拉着秦桓恒离开了教室，不给秦桓恒说话的机会：“走吧，阿梄。”
教室里剩下夏泠澈和云辞逸，夏泠澈看着云辞逸转身收拾东西，想跑，结果听到对方说：“去哪？”
夏泠澈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又迅速转过身，往外没走几步，就被云辞逸拽了回去。
云辞逸一脚架在他面前夏泠澈身后的椅子上，一手拽着夏泠澈的后领，而夏泠澈一手抓着桌子，一手抓着椅背，才没有让自己摔进云辞逸怀里或者椅子上，一个奇怪又暧昧的姿势。
云辞逸将嘴唇慢慢靠近夏泠澈的耳朵，夏泠澈听到了国庆假期那个让自己腿软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然后听到对方说：“躲什么？”
夏泠澈没说话不敢面对云辞逸，维持这个姿势一俩分钟后，才开口道：“痛。”
云辞逸一听，拽着后领的手一松，夏泠澈的手酸痛得不行，后倒坐在椅子上，在睁眼时，抬起下巴就看到云辞逸的下颚。
云辞逸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帮夏泠澈按摩了一下酸痛的手臂。
夏泠澈一开始拒绝，觉得不好意思，后面实在是太痛了，云辞逸按得很舒服，夏泠澈就随他去了，不过也就几分钟的事：“哎，好了，云辞逸，放手。”
云辞逸没多说，起身：“吃饭，我请，不许躲。”
夏泠澈思索片刻后，就跟了上去，比较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云辞逸带夏泠澈来的是一家粤菜馆，云辞逸包了间小包厢，将菜单递给夏泠澈：“你点。”
夏泠澈：“没来过，你点吧。”云辞逸没有推脱，迅速点了几样菜。
两人没有再说话，很奇妙，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夏泠澈就是知道，云辞逸是让他在上菜前想好说辞，夏泠澈表示很苦恼。
夏泠澈感觉自己没想一会，菜就上齐了。
云辞逸没有催他，等着他自己说。
夏泠澈想了半天，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我……现在是个omega。”
云辞逸的手悬在半空中，几秒后，收了回来：“二次分化？”
夏泠澈摇了摇头，第一句说出口，后面就简单多了：“算是吧……这么说吧，大部分的分化大概可以理解为是需要一个生长周期，而而有少部分人和我一样，只有和自身信息素契合度高的人接触过多，腺体就会吸收对方的信息素，开始分化……我去网站查找了一下，因为我自身的身体因素，和我契合度高的只有你一个人，然后因为你是个alpha，所以我现在是个omega，反之，你是个omega，那我就是个alpha，他们称为后天被选择性。”
云辞逸沉默会，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理解了：“那天大课间的电话讲得是这件事？”
夏泠澈没有在意对方是怎么想到这里来的，也许这就叫和聪明人讲话不费脑子，点头道：“国庆回去才知道这件事，我哥放假时让我跟你说，一开始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他打电话来，我才记起，然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认为，这件事另一个主人公你必须知道，因为……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可能需要你的信息素，甚至是在……发情期。”
最后三个字很小声，但云辞逸听清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可以。”
话落，夏泠澈不禁有些错愣，毕竟他没想到对方答应的那么干脆利落。
夏泠澈答应了夏渊鹤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第一，现在云辞逸答应了夏泠澈帮他提供信息素，夏泠澈也就不客套，他相信自己，更相信云辞逸：“那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吗？”
云辞逸没犹豫，说：“一个问题，你知道后什么心情？”
夏泠澈设想中的几个问题没有一个与这个沾边，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生气，失落，害怕都有吧……我不喜欢被信息素左右……”
云辞逸：“一个条件。”
夏泠澈倒不惊讶，点头示意他说，云辞逸开口道：“我们的关系不会倒退，不会有隔阂。”
夏泠澈愣神了，他没想到条件竟然是这个，夏泠澈回想了刚才两人的对话，就好像一场没有感情的交易，这也难怪他会提出这个条件。
于是，夏泠澈笑着回答他：“好，我们的关系只进不退！”
夏泠澈乘了一碗汤来喝，语气漫不经心：“他们说通常大概要两个月左右我才会发现我身体上的不同，然后彻底分化成一个omega，只有高契合度高浓度的信息素才会缩短时间。”
夏泠澈在暗示云辞逸，他知道云辞逸在自己身边释放了高浓度的信息素，但因为当时自己闻不到，或者说不在意，也就没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至于说不说的决定权夏泠澈交给了云辞逸。
而云辞逸选择了不说：“吃吧，乘热。”
夏泠澈绕过了这个话题，俩人随便聊了几句，聊着聊着，夏泠澈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是夏渊鹤的电话打了过来。
夏泠澈接起电话：“吃饭……和云辞逸……对……外放……行吧。”
夏泠澈将手机放在中间，外放：“我哥有事要说。”
见云辞逸点头，夏泠澈才对着手机那头说：“可以了。”
手机传来夏渊鹤的声音：“云辞逸，你好。”
云辞逸礼貌地回了句：“你好。”
夏泠澈看着两人礼貌性的问好，莫名觉得怪怪的：“夏渊鹤你有话就直说，不要绕来绕去。”
夏渊鹤没理他：“我今天下午和老师通了电话，她要求你每隔几天需要去感受云辞逸的信息素，而云辞逸你则需要放出一定的信息素，老师称这个为适应训练。虽然你的腺体已经发育好，但还是需要信息素来辅助成长。”
两个人都没说话，片刻后，夏渊鹤又开口道：“……这关系着夏泠澈你的身体健康。”
云辞逸：“好，我答应。”
本来这件事就是夏泠澈有求于云辞逸，夏泠澈见云辞逸答应：“好，还有其他事吗？”
对面的夏渊鹤没有马上回应，半响后：“老师说，你分化有一段时间了，最好今天能进行适应训练……还有，你的发情期大概在这个月下旬，你的情况特殊，市面上普通的抑制剂没用，最好还是请个假，到时候，夏泠澈你这边我会很老师说，云辞逸麻烦你也要请个假了。”
云辞逸：“嗯。”
夏渊鹤：“发情期过后，你们两个记得去老师那里一趟……都是成年人，要懂得分寸。”
夏泠澈对夏渊鹤感到无语，但没说什么，夏渊鹤是在提醒他俩，信息素安抚可以，临时标记什么的不行。
见夏渊鹤没有其他要交待的，便挂了电话。
夏泠澈的耳垂有点红，隔着互联网的夏渊鹤看不到，不代表对面坐着的云辞逸看不见。
夏泠澈慢慢开口：“云辞逸，我哥他说的适应训练……”
云辞逸：“我知道，我已经在释放了。”
夏泠澈感到震惊：“啊……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答应的那一刻。”
“我怎么闻不到？”
“可能还没发育好。”
“你的信息素什么味道的啊？”夏泠澈隐约猜到了，但还是问了。
“自己闻。”
“小气。”
“身体有没有不一样的？”
夏泠澈摸了摸腺体：“你这么一说……腺体倒是暖呼呼的。”
两个人吃完饭后，云辞逸先是开了空气净化器，然后拿了包厢放着的无色无味信息素阻隔剂，喷在两人身上。
离开餐馆，两人走在大街上，没走多久，夏泠澈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看是严邵琛。
严邵琛打了个招呼，疑惑道：“你们俩怎么在这？”
夏泠澈：“偶然碰巧遇到的。”
严邵琛显然不信，但没说什么：“那你不介意我把他借走吧，我有点事要找他。”
夏泠澈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介意了，我刚好也有点事，那云辞逸就交给你了。”说罢，就先走了一步。
严邵琛：“别看了，人都没影了。”
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云辞逸：“嗯。”
严邵琛摆了摆手：“哎，你可别怪我，你自己想想，开学到现在，我找你多少次，你有几次是有空的。”
云辞逸：“吵。”
两人走在路上，半响，严邵琛缓缓开口：“来真的？”
云辞逸无语看了严邵琛一眼，眼神中写着——不然呢。
严邵琛淡淡点头：“也是，你现在就差把一么心捧给他看了。”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真真发现出来的只有严秦纪三个发小，只能说玩的太熟了，太容易看出不同了。
他们不是没震惊没质疑过，可那是云辞逸哎，那从小都有着明确规划的云辞逸啊。
而倘若云辞逸有机会回答这个问题，他估计会说——随内心，陷沼泽，无法逃离，但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