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百川就是……”
沈净眼神游离，庆幸自己现在是把刀，可以张口就来，“马百川就是我以前见过的一把剑。”
“他身上的纹路很深。”
牧千峰眯着眼睛，眼神犀利，他光着上半身，慢慢地走过来。
沈净心虚地后退几步。
刚想跑路，就被牧千峰抓住了刀把。
“大刀，我们是战友，是伙伴。”
“不要瞒着我，好吗？”
牧千峰一脸严肃，上扬的剑眉此刻聚拢在一起。
莫名有些可怜。
沈净的心中突然闪过这句话，瞬间把自己恶心的不行。
“我今天出去了。”
沈净还是开口了。
牧千峰盯着沈净，嘴角一下子上扬，露出嘴角的酒窝。
沈净恶狠狠地冲过去，戳了戳酒窝，粗声粗气地说道：“你给我好好听着。”
“嗯。”
牧千峰此刻倒是乖巧，给沈净搬来一个凳子，他本人盘腿坐在地上，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盯着沈净。
沈净看了一眼满是灰尘的地面，眼不见心不烦，专心地盯着牧千峰的脸，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当然，他隐去了自己变做人的事情。
因为是现想的，破绽不少。
如果牧千峰认真听，必定能听出其中的错处，但此刻的牧千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马百川的身上。
“他的身材真比我好？”
牧千峰皱着眉头，酒窝平了。
沈净不满地戳了戳牧千峰的脸，应付道：“人家专门炼器的，身材比你好很正常。”
牧千峰摇摇头，目光坚定，“大刀，你放心，我会超过他的。”
沈净随意嗯嗯两声，腹诽道：不愧是男主，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相信你。”
解释明白，沈净又支棱起来，催着牧千峰去试试衣服。
那些衣服可是他特意挑的，他看不惯牧千峰之前穿的那几身。
牧千峰笑了一下，抓住腰带一扯。
腰带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腰侧的青经绕着腹部的曲线没入深处。
沈净只看了一眼，便慌忙转身。
背后传来牧千峰的笑声，“大刀，别害羞。”
“都是男人。”
沈净转念一想，确实，都是男人，怕什么。
转回去一看，牧千峰已经穿好衣服。
沈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被惊艳覆盖。
玛德，男主好帅。
跟精致挂的沈净不同，牧千峰的帅气有一种直率的少年气，在墨色衣服的衬托下，少年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脸红的荷尔蒙。
“大刀？”
面前的刀，泛着淡淡的红。
牧千峰歪着头，他的嘴角是向下的，不笑的时候有些冷淡。
冷峻的眼，疑惑地半眯着，如同幽泉泛起点点微波。
看惯了牧千峰狼狈的模样，再看现在。
沈净眼中写满惊艳，“你长得真好看。”
好看？
不应该说俊朗吗？
牧千峰想起沈净对马百川的评价，嘴巴抿了抿。
沈净没看出牧千峰的不对劲，他围着牧千峰，欣赏个彻底。
“以后就这么穿。”
牧千峰不自在地扯扯腰封，看着沈净，皱着眉，“有点紧，妨碍打架。”
沈净顺着牧千峰的思路想了想，赞同道：“确实。”
修真界，还是实力更重要，更何况，他还要催着牧千峰好好修炼，早日飞升呢。
“是我没想到这茬。”
沈净有些懊恼。
刀，有些失落。
牧千峰看着沈净，突然拔出匕首，他穿着那身新衣服，一脸认真：“刀，我们来打一架吧。”
打一架，就知道有没有影响了。
不等沈净回答，牧千峰已经上前。
沈净下意识躲开凌厉的攻击，他看着牧千峰，有些生气。
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才给他送过礼物。
“你这个臭牧千峰！”
“别碰我刀链！”
两个人大战三百回合，最终以沈净累瘫告终。
牧千峰把匕首放在一边，抱着刀，“衣服很好，谢谢你，沈净。”
沈净气喘吁吁，艰难起身，看着牧千峰，“下次……安慰人，别跟人……打架。”
要累死刀的。
牧千峰一愣，肉眼可见的不解，“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沈净气不到一处来，又拿牧千峰没办法，只好卸下力气，装死。
刀笔直地躺着，充满安详。
牧千峰搂着刀，沉思片刻，果断割开手腕，喂血。
如果刀不说话，可以喂他血，这样他就会说话了。
这是牧千峰的经验。
“太阳的，牧千峰！”
“你血弄我身上了！”
沈净抓狂，从牧千峰怀里跑出来。
……
不知吵闹多久，山洞忽然陷入安静。
“对了，大刀。”
“干嘛？”
“我想跟马百川打一架。”
……
沈净的眼神落到马百川的鼓出来的胸肌上，脑壳微疼。
“怎么了？今天怎么一直看我？”
马百川疑惑地摸着后脑勺，他低头，也没发现不对。
“没什么。”
只有你被一个打架狂盯上了。
这件事情难以启齿，沈净僵硬地笑笑。
既然没事，马百川就没纠结，拉着沈净来到自家爷爷的洞府。
“爷爷，我带着你的弟子回来啦！”
沈净做的武器很好，不出所料，他爷爷惊为天人，恨不得当场收徒。
在听到马百川把人放走后，一阵捶胸顿足，勒令马百川必须把他的乖徒儿带回来，可别被其他糟老头子看上了。
马百川自然是乖乖答应，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致命的问题。
那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联系沈净。
只好一早跑到被吊起来的那个地方，慢慢等。
谢天谢地，沈净跟他心有灵犀，还真来了。
想到这里，马百川对着沈净，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沈净觉得毛毛的，跟着马百川来到一位老者面前。
还没站定，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奔过来，抱起沈净，笑声从胸膛扩散至整个山洞，“哈哈哈。”
“我的乖徒儿！”
“你怎么才来啊！”
浓烈的汗臭味扑鼻，沈净差点yue出来，“救……救命！”
“哎呀，爷爷，你干嘛！你这样没徒弟的！”
马百川看出沈净的挣扎，连忙拉开爷爷，“沈净他爱洁，你这不爱洗澡的就别抱人家。”
马武微微松手，看着怀中的沈净，见他脸色苍白，吓一跳，连忙放下，“我的乖徒儿，没事吧。”
新鲜的空气充斥鼻间，沈净重回人间，连忙后退几步，不断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马百川爷爷居然是这个画风。
沈净隐隐约约后悔，想要溜走，但马百川根本不给他机会，拉住他的衣袖，“哎呀，沈兄，你别看我爷爷这么邋遢，其实他可牛了。”
马百川朝着自家爷爷使眼色，奈何老头子是个神经粗的，根本没意识到马百川的暗示，反而凑过来，关心沈净。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沈净一口气没上来，咳得更厉害了。
马百川对自家爷爷的情商无语，松开沈净，安抚道：“沈兄，你等一下。”
说完，拉着自家爷爷跑到一边，叽里咕噜半天。
沈净侧过头，艰难地呼吸着，只觉得背后的出口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他悄悄挪动脚趾，准备遁走，奈何马百川眼尖。
“沈兄，你等等！”
马百川三步并作两步，拦住沈净，把他推到马武面前。
沈净挣扎不得，屏住呼吸，却总有一丝……
嗯？
沈净睁开眼睛，看向马武，刺鼻的汗臭味已经消散，只留下一股子硝烟味。
“乖徒儿，你跟我来。”
马武装作若无其事，领着沈净来到一个封闭的密室。
“沈兄，你有福了，那个地方，我都没进去过呢。”
“我给你讲，我爷爷有个宝贝炼器炉，可高级了，你一定要试试。”
马百川凑到沈净身边，用气声小声地说道：“等你混熟了，顺便带我进去瞅瞅。”
“老头子嫌我技术不到家，不准我进去。”
沈净听完，嘴角微微一动，他看着身前突然顿住脚步的老者，略带同情地看了马百川一眼。
哥们，这是修真界啊。
马百川没有意识危险，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然后就被马武提起了衣领，扔到半空，一脚提到前面。
“不要带坏我乖徒儿。”
沈净抬起脚，看着前面的马百川，嫌弃地错开脚。
马武冷哼一声，直接踩在马百川的身上走过去。
马百川捂住屁股，站起来，嘟囔道：“死老头。”
等到了马武的炼器室，沈净才意识到马百川的炼器的地方有多简陋。
像是动漫中会出现的水晶宫，五颜六色的水晶堆满整个房间，漆黑的、纯白的、赤红的、翠绿的石块镶嵌在石壁上，发出亮眼的光芒，在房间的一角，还堆着粒子形态的东西，看不出具体模样。
沈净的视线完全被房间的光彩夺走，漂亮的石头直接硬控他三十秒，根本走不动道。
马百川这个懂行的更夸张，直接跑过去抱住几块石块，馋的流口水，“凤凰玉晶石！”
“马漆玉！”
马武嫌弃地将马百川踢开，“好歹是我孙子，怎么跟没见过世面的散修一样。”
马百川顺势一滚，将东西塞进口袋。
马武啧了一声，也不管这个穷孙子，走到沈净身边。
“怎么样，漂亮吧。”
沈净点点头，眼睛中没有散去的惊艳。
“很美。”
“炼器师，就是要把这些美丽的东西，重新炼制，让他们换发出真正的美丽。”
马武张开手，一个巨大的火炉自地面中间缓缓升起，幽蓝色的火焰澎湃跳跃，火舌逼近人脸，各色的宝石在火舌的炙烤下，闪闪发光。
马武取出一把大锤，从石壁上取下石块，他似乎知道每块石块的属性，下手十分果断。
随着一块块的炼器材料扔进炼器炉，炼器炉发出愤怒的铮鸣，汹涌的火花大盛，几乎要把三人卷进去。
马武提起大锤，不惧火焰，冲进火堆，开始锻造。
不过三秒，火焰归于宁静，一滴晶莹的水珠出现。
马武伸出手，水珠飞到手上，慢慢旋转。
“看。”
马武将水珠交给沈净。
沈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脆弱的水珠，拿到手，你才能感觉到它的美丽，它的坚硬，它的灵气。
他抬起头，兴奋地看着马武，“我也可以这样吗？”
马武摸着胡子，点点头，看着面前兴奋笑着的少年，“会的。”
“怎么样？愿意叫我师父了吧。”
送上门的大腿，沈净肯定不会拒绝，立马下跪，学着电视里面看过的姿势，狠狠地磕了两个头，“师父，请受我一拜！”
带我炼器！带我炼亮晶晶！
马武清清嗓子，嘴角根本压不下去，哎哟哎哟叫着乖徒儿。
沈净眼泪汪汪，一声一声回着好师父。
看得马百川牙疼。
认下沈净，马武就把马百川打发出去，让他去帮沈净办弟子令，沈净则是被他留下来学习炼器的基础知识，认认材料。
一教便是一个下午，沈净想着牧千峰也快下训了，便想回去告诉他这个消息。
“牧千峰？”
马武上半身赤裸，肌理分明，他抹干额头的汗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净。
眼神有些戏谑。
沈净不自在地动了动。
“行，你先走吧，今天就先认到这里。”
马武很好说话，临走时，还给了沈净一条非常不符合他气质的牙齿项链。
“带了这个，可以帮你藏藏味儿。”
沈净正准备伸手接，闻言，抬起头，傻乎乎点啊了一声。
看着自家傻徒弟的呆愣模样，马武解释道：“你身上的神器味儿太浓了。”
“像你这样的小神器，会被人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