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江宴献宝
自陈苡禾的禁足解了李烨去看她的次数就不像以前频繁了,去了也只是喝盏茶就走。天天闷在自己院里,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这种日子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啊!
这段时间就靠着父亲给的消息过日子,人虽然稳了不少,但心里的小算盘可是一下都没有停歇过。
裴晓誉和千桃在后面看她走路的神气劲儿,这也不像是旧疾复发的样子啊,前两日还惊动了太医呢!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要说才刚熬过了惩罚,应该收敛才是,陈苡禾为什么会比从前还要目中无人呢?
那不是因为听说了圣上纳了新人进宫,贵妃那个老女人的好日子可是要到头了,萧嫣的后台倒了,她可不得耍威风了嘛!
不仅如此,她巴巴的跑去找江珩谈合作,以为江珩和她一样恨不能萧嫣遭到报应,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可她还是被拒绝了,陈苡禾真的不理解江珩为什么那么傻,到现在还在维护萧嫣那个贱女人。
骂骂咧咧的她被人架着赶出了相宾楼,这一切都被江宴看到了,心生一计。
陈苡禾:“你一个姨娘生的孩子,无权无势,让我怎么相信你?”
江宴将她引到一家茶楼,要不是看她有利用价值,就凭她这么会说话,早拔了她的舌头了。
就她这样的水平还想斗过萧嫣那只精明狐狸,他直摇头。
江宴:“据我所知,你也是家中嫡长女,苦心经营病弱的人格,却只讨了个侧妃的位分。妾室的地位自然是不比正妻的,侧妃过的没比江某好多少吧?”
陈苡禾拍桌而起,他以为自己是谁,竟敢这样和她讲话?
陈苡禾:“放肆!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有心要谈合作的,到此为止吧!”
陈苡禾说完就要走,江宴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江宴:“侧妃就不想先听我把计划说完,再考虑到底要不要跟我合作?”
江珩已经明确拒绝了,这个江宴好歹是他的弟弟,想必也是个有手段的,不妨先听听看他有什么好的计划,再决定不迟。
陈苡禾:“那你有什么可以扳倒萧嫣的好办法?”
江宴的笑带着讥讽,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愚蠢的人了。
江宴:“我手上确实有一计,但具体到底能不能扳倒你想要扳倒的人,就看侧妃怎么配合了!”
他这么有把握的样子,陈苡禾打算信他一次。
陈苡禾:“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只要能让她永远翻不了身,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宴也没有想到这个陈侧妃竟然这么好骗,这就上钩了?
江宴:“有侧妃这句话,江宴就可以放手去做了!您就静候佳音吧!”
江珩不知道江宴是怎么怂恿父亲的,竟要进宫献宝,而且他也不告诉别人所进贡的是什么宝贝。江珩觉得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江宴只怕已经布好了陷进,此次他也要一起护送宝物进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家要向圣上进献宝物,圣上龙颜大悦,特意在宫中举办小型观宝宴会,他的爱妃们、皇子和家眷,都会一起参与鉴宝。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我们的气氛大师谢太傅呢,他和萧相是圣上唯二邀请的臣子,并且谢太傅还带了他的女儿一起入宫。
最近江家兄弟频繁在都城做出动作,让人不得不防他们到底有何企图。
尤其李烨,萧嫣和江珩总是碰面,他们看彼此时的眼神,比剜心还痛。
李烨:“贵嫔娘娘的身体也已好转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他们夫妻刚才又去探望了生病的魏贵嫔,李桓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将她照顾的很好,可他人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萧嫣还不是不放心俞桓哥哥,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
萧嫣:“但愿娘娘赶快恢复如初吧!”
李烨:“贵嫔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放心吧!”
李烨牵起她,试探性的说出。
李烨:“据说江家二公子此次要进献的宝物非比寻常,一会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萧嫣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嫣:“父皇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只是这次江家弄出这样大的排场,若宝物不够惊艳,或者没有令父皇满意,至此江家在都城只怕都要抬不起头了。”
李烨:“姑且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萧嫣婉柔一笑,尽量附和着他。
李钦刚从父皇的寝宫出来就碰上了老师,下意识整理自己的仪表,露出笑容相迎。
李钦:“老师!”
谢太傅:“毅王殿下!”
这个老东西对谁都好,唯独对他处处提防,话说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那么精巧可爱的女儿呢?
两人相互打过招呼就各自奔忙自己的事去了。
在殿外李钦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她怎么也来了?
谢婉在和内侍公公说话,看李钦朝她们走来,内侍主动退下了。
李钦:“谢小姐!”
谢婉:“谢婉见过毅王殿下!”
李钦喜上眉梢,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的眼里只看得到谢婉。
李钦:“谢小姐也是来观江家献宝的吗?”
谢婉:“父亲欲带我开阔眼界,谢婉这才跟随入宫。”
李钦:“原来如此!父皇与老师还有要事相商,只怕顾不上你了。要不就由我带谢小姐参观参观皇宫,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谢婉确实觉得很无聊,也很想到处去转转,但又有些犹豫。因为父亲再三叮嘱过,除了肃王殿下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能和他们走的太近。
谢婉:“这…”
李钦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牵起她的手强行带走。
走了两步就被谢婉甩开,她尴尬到只能整理头上的发饰,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谢婉:“殿下…我自己会走…”
李钦瞧着她似乎是脸红了,她不会是害羞了吧?就想着逗逗她。
李钦:“眼下还未入夏,谢小姐没走几步就涨红了脸,可见平时锻炼不足啊!”
谢婉瞪着他,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啊…
两次见到他都没好事,是不是和他天生八字犯冲啊?
谢婉:“我担心一会儿父亲找不到我会着急,我还是回殿外等他吧!”
她才刚转身,又一次被李钦拉住手腕。
这次是真的有些急眼了,李钦仗着自己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就这般放肆,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
一男一女,青天白日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何况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让父亲知道她被占了便宜那还了得?
李钦:“你父亲那边自有人会交代,我带你去个地方!”
谢婉:“啊…我…”
谢婉又又又被他拽着走,转眼他们就来到了城墙上。一路上路过的内侍和宫女都在不经意间看着他们,巡逻的士兵也会不由自主的关注到他们,这下谢婉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谢婉:“殿下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站在城墙上,风吹过来让他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李钦指着层层红墙相连在一起的皇宫,对她说。
李钦:“每次只要我站在这里,都感觉无比舒适,小时候总以为是被困在这座皇宫太久了,才会这样。可如今长大了,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风,似乎只有它记得我的童年,保留着我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谢婉的情绪一直紧绷着,对他所说的似懂非懂。
谢婉:“那殿下抒发完了吗…我们是不是也该下去了?”
李钦笑了,原来她的心思根本就和自己不在一个地方。
他靠近她,目光直直的锁定她。
李钦:“你着急走是不想和我独处,还是害怕和我独处?”
谢婉:“有…有区别吗?”
李钦:“当然有。”
谢婉:“那就…都有吧!”
怕再这样下去会吓到她,李钦转过身背对着她。
李钦:“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有老师那样一位明朗的父亲,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
谢婉轻叹了一口气,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话就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啊,都是各有各的苦。
谢婉:“其实不是每个人都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光鲜亮丽的,我也有我的苦难和困惑,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
李钦尝试抛了那么多话题,这次她终于肯接话了,别说,小娃娃认真说起话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李钦:“哦?那你倒是说说看,看我们俩谁过的更苦一点?”
虽然那个时候谢婉才四岁,但有些记忆就是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无法抹平。
那年母亲去世,接着父亲一蹶不振,整日将自己锁在屋中倒头就睡,对她不闻不问。无奈之下,连皇子们的课业都只能暂时交由孔大人代理。
后来突然有一天,也就是那天在谢婉的童年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个场面她至今都还记得。
她推开父亲的房门,看到地上打碎的药碗,她跑过去怎么喊父亲都没有反应。
她伸手去摸,发现那种冰冷的感觉就像母亲离开时是一样的。她害怕的大哭起来,家奴才匆匆赶了过来,将谢思隐抬到了床上。当时所有人都说父亲已经死了,她就一直跪在父亲床上,乞求神明不要带走她此生唯一仅剩的亲人。
后来前来会诊的郎中都说没救了,家里的下人都开始准备后事了,谢婉一直不肯离开,一直跪在地上磕头,不停的磕头,嘴里一遍遍喊着父亲和母亲,额头都磕出血了,不管谁来劝她都没有用。
终于在半夜的时候,谢婉哭累了趴在父亲身旁睡着了,突然一只温暖的手附在她的脸颊上,谢婉醒了。
她惊然的发现父亲也醒了,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可是苏醒后的父亲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不记得死去的母亲,不记得谢婉,甚至连他自己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十几年光阴似箭,谢婉也渐渐长大了,这些年大家都说谢太傅与从前不同了,她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上天给了她一个宠爱她的父亲,没有让她孤苦无依的长大,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伶悯了。况且现在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好的父亲,他用最先进的头脑,教谢婉学会了这个时代的先生不会的东西,还总喜欢给她弄一些稀奇古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小吃,小玩具等等…
谢婉是真的很爱父亲,特别珍惜这份求来的父女亲情,和来之不易的陪伴。
不管现在的父亲到底是不是她原来的父亲,她都会一样的尊敬他,孝敬他,给他养老送终,不会让父亲变成他所说的空巢老人的。
李钦一整个听进去了,想不到她外表这么开朗幸福的一个人,竟还有这样悲惨的童年经历,不该勾起她的伤心事的。
他以为谢婉会忍不住哭,故意侧过头不看她,贴心的掏出手帕递给她。
李钦:“别难过了…都怪我,害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谢婉接过手帕在他面前晃悠,在他的眼里她就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真把她当做柔弱不能自理的美娇娘了?
谢婉:“你不会觉得我会哭吧?这才哪到哪啊…”
她真的一次又一次颠覆李钦的认知,回回都能超出想象。
这样独特的姑娘,在他人生里独树一帜,也是唯一一个打破他的规则的人。
李钦哭笑不得,好像掉进她的漩涡,思绪都被她带跑偏了。
李钦:“确实,苦难不该被拿来比较,听你说完,我也并没有对过去多释怀一点。各扫门前雪,各有各的隐晦与皎洁。”
这句话谢婉表示高度认同,确实不必拿着自己经历的苦难去和别人的做比较,每个人的苦难都不相同,对个人的意义也不一样,更不会有人感同身受。
李钦:“你觉得本王是怎样的人?”
其实说实在的,看他的眼睛谢婉不觉得他是坏人,但父亲和桓哥哥都认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她私下听见谢太傅和李桓说起过关于李钦,以他经受过的残噬和磨难来说,无论他伪装的再好,心灵也绝对受损了,至少已经不会像正常人一样了。
谢婉:“你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