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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止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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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斋宫的殿群,一行人跟随导游来到天坛的正南门,讲解员按着小喇叭道:“往里走,就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祭天建筑群——天坛的所在地了。”】

蒯祥反复端详着手中的模具,再与昆仑镜中万寿亭的结构对比,他也说不上了是好事还是坏事,永乐十五年,皇帝征召能工巧匠,于是蒯祥作为扈从队伍的成员,能亲眼见证他与同工们设计的宫殿群树立百余年固然欣慰,但是清宫与明宫在设计上的差异令一干人等忧愁。

他们都是当时顶尖的工匠,不介意打磨手艺学习好的技巧,唯一担忧的就是,明宫已经打好地基,所有的建筑装饰也过了工部甚至太子的眼,若是皇帝因昆仑镜表现不满,怕是又要重新推导。

“蒯祥,你这手艺真不错。”督工蔡信满意的端详着等比缩小版万寿亭,一边的陆祥撇撇嘴,指着还在雕刻的石块夸耀道,“蔡工何不选我的?”

“这也比?”瓦工出身的杨青不解打打圆场,“老陆你也不看看你这石头多重,就是都雕成小模型,那送去给皇帝看人家能放在手里玩吗!”

“陆郎雕的腾龙送去给皇帝做寿礼也是人间独一份的。”蔡信乐呵呵的抚摸着汉白玉石尚未点睛的龙眼,陆祥挺起胸膛道:“蔡工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雕出来!”

“不是我要,”蔡信指了指昆仑镜中逐渐凸显的建筑群,“你且看看后人还有什么好东西能雕出来的,我大明的工匠可不能输给满清的蛮子。”

【“现在我们脚下的这三条路,就是皇帝们祭天所走的。中间这条是神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黄天在上走他的排牌位,我们不去招惹,我们走右边这条御道,这是历代皇帝走的路。左边叫王道,一般走的是陪皇帝祭祀的王公大臣。”讲解员领着路,在能瞅见内外独特设计的位置停顿了一会,解释了一下天圆地方的理念,倒是看出朱简明对孤零零的望灯肝感兴趣,于是提了一嘴用处:“平时皇帝祭天都是大早上来的,有多早,三四点,天没亮,这是挂灯笼照明的柱子。原本有三根,后来袁世凯砍了两根,最后一根在民国时给风吹倒了,现在这根是后来新建的,实际年龄还没我大。”

“袁世凯□□就三个月,闹得各地反对独立的,还有空来这里祭天?”朱简明皱眉,“一般祭天都是冬至元旦吧?”

“你说的是1914年的那次吧。”孙阿婆想了想回答,“现在都说那次冬至在天坛的祭天是为复辟的预演。都已经是民国了,还逆行帝制,不闹他闹谁。”

“封建主义是压在人民头上的一座大山,推到了的山就不可能再让他回来作威作福。”朱女士一针见血道,“把山挪开了,后人才有路走。”

“是的,”终于找到机会插入话题的讲解员心累的简单介绍了一趟周围的祭天用品,马不停蹄栓着一行人往内遗墙三层汉白玉须弥座石台走,“这里就是圜丘坛了,冬至的时候皇帝就是在这里举行隆重的祭天典礼。大家可要注意一下,圜丘坛的地砖台阶等等设计都与九有关,在古代,九是极阳的数字,用来代表九重天的皇天是最合适的。”】

“后人的政治见解与我不谋而合。”黄宗羲笑眯眯的点点头继续记录,“反对君主专制,主张民权,并不仅仅是限制君权,而是彻底的废除。魄力惊人!”

黄宗羲的学生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谁不知道现在满清的皇帝为了巩固统治大兴军武移风易俗,就是为了消磨汉人反抗的力量,昆仑镜的出现更是直接掀了棋盘,皇帝?皇帝我们不要了!

什么复辟的是汉人当皇帝,那也不行!

这一闹,各地抗清的旗子又风风火火的竖起来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来打探,正是因为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与后人展示的政体相近,却没有彻底废除皇帝那么激进,于是奉为圭臬,导致先生不得不再三搬家避难。

“民国。”李顒喃喃自语道,与顾炎武感慨道,“北宋大家张载曾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后人对崇尚理学的腐儒多有批评,但他们的的确确是践行了我等经世致用的思想,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我等行事受君臣之礼浸染,是想不出这一遭拆屋子的狂妄。”李柏摇了摇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千百年来的旧历,他们习以为常,不觉有误,直到听见那句“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才恍然大悟,“立民利民,能说出这句话的,当是一位圣人啊!”

【“最中间的叫天心石,是摆放皇天上帝牌位的地方。”讲解员望着一看看不到头排队准备站在天心石上许愿的人群无奈的提醒,好奇准备凑过去排队的朱女士止住了脚步,无语凝噎的,“别听流言说什么皇帝站在天心石上祈福,谁要站在你家佛龛求你办事,你高低得扇对面两大嘴巴子。”

朱阿公干咳几声,捏开保温杯慢悠悠说道:“大热天的,看完咱就走吧。”】

李世民看不懂,但大为震撼,作为一个推崇道教的皇帝,他表示后人真的大胆放肆,但是,有一点他当时觉得挺不错的——

“李斯,朕三请四请齐鲁的儒生为朕修订泰山封禅的仪式不从。”秦始皇嬴政快意的大笑,“可如今昆仑镜却为朕展示了一处祭天的场地,你说朕是否要效仿?”

“后人百代皆行此礼,是为上佳。”李斯挑衅的看了一眼淳于越,你们儒家抱着齐鲁的傲慢不肯入咸阳,现在昆仑镜直接把后世祭天大典从头到尾展示一波,古典又如何,嬴政是天下的新主,用新儒的礼法正合适,“郊天祀典隆重盛大,更合天子气象。”

淳于越面色不改,同样充满热情的回应了一眼李斯,内心焦躁不安,他暗骂一声李斯的阿谀奉承,不得不承认,嬴政既然开了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实践,只是在咸阳城郊外建一个天坛,家门口的祭天比车马劳顿去一趟泰山花费少之又少,以后还能反复利用。

“扶苏!”嬴政高声呵道,衣袖一甩傲气的坐上椅子,“去信一封,若齐鲁的儒生再不从召,咸阳城他们以后也不必来了!”

“喏。”

扶苏谨慎的看了一眼老师,淳于越扣了扣手,这是也同意的意思,扶苏抬头一脸正色的望向嬴政的衣摆,心里不由盘算起来,怎么让齐鲁的儒生别来了。扶苏想,在郊外修一个天坛,征召的民夫少、意味着开销少了;车马行程短了,不必担心六国遗民行刺,又导致父亲生气滥杀;还能让咸阳的百姓共睹父亲的威颜,这不正合了儒家的“仁道”!

扶苏敬佩十分,和老师们一言不合撸起袖子开打辩驳异议相比,后世儒学行事高明,一举三得,值得学习。

淳于越还不知道他的好学生已经开始学习奇怪的治国理政方法,满脑子怒火等着嬴政宣布下朝的一刻,两条腿走出残影般迅速的回到府中,左看右看,拽出一匹绢布痛斥齐鲁同生的不作为,主旨就一个:速来!正统都要没了!别他妈矜持了,被偷家了!再晚点解释权就给后世那些的孙子们带跑偏了!

【出了圜丘坛,讲解员在一颗古树旁停下:“这颗桧柏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龙柏。因其蜿蜒起伏,树干有纵向褶皱,将树身分为九股,扭曲缠绕,宛如九龙盘旋得名。传说乾隆皇帝到天坛祭祀时,在皇穹宇院中遇九蛇朝圣,九蛇游至垣墙外消失,抬头间赫然发现这棵桧柏,树干如同九蛇盘绕。因此又名九龙迎圣。”

“树龄620年,嚯,这大概是元、明年间的老树了。”朱阿公啧啧称赞,绕着古树走了一圈,“你不说是和乾隆有关的故事,我还以为是和康熙他九个儿子的象征。”】

“啥?”康熙一碗茶水喷了个干干净净,他颤颤巍巍的放下杯子,半响愉悦的鼓掌大笑,“九个?朕有九个儿子!好!好!赏!”

康熙终于得了个好消息,他膝下十一个儿子,夭折了七八个,他过去总是有担忧子孙不昌,安了心的康熙哼着小曲就走向南三所准备一展慈父关切。

雍正面色一扭曲,朝堂上还站着的几个兄弟纷纷低头减少存在感,弘历缩着脑袋恨不得离开消失在大殿里,他无言问苍天,只能骂自己,该,又是雍和宫又是九龙柏,你手欠个什么!

【“九龙夺嫡这种事情,不适合放在明面上搞象征吧。”孙阿婆吐槽道,横了一眼傻乐呵摆姿势的朱女士,与半蹲着给亲妈拍照的朱简明,“儿子女儿都是债,养不成器担忧,养太出息也难选。”

“总比的杨坚改立太子,嘎的一下隋朝就没了,人称胡亥第二,老杨家几个儿子看评价都不咋样,”朱阿公随口接道,“九龙夺嫡完了,雍正就改为密立太子,亲书圣旨密封后当着诸王大臣之面藏于宫中最高牌匾后面。公开场合,太子在各个方面,与其他皇子相比并没有明显特殊之处。说白了,他也怕手足相残再出现。”】

“夺嫡?”康熙的笑容将在脸上,他黑着脸往向众阿哥,“九龙夺嫡?”

合着孩子教太好了,给他们脸了,朕的保成怎么了!老子还在呢,一个个就准备争家产了。康熙一转和睦,暴怒拍案训斥,唯有太子胤礽老神在在,反正他现在还是太子,等老九成年还早着,掐指一算,阿玛保底二十余年的寿数,该急要怒的怎么也轮不到他。

“胡亥第二、李建成、李世民。”杨坚一词一顿,目光和善的点名道,但下一秒他又疲惫的耷拉了肩膀,“朕家哪位好儿郎也做了断子绝孙的事,让李家捡了便宜?”

“勇儿虽然好奢侈,但为人温和,处事和善,”孤独皇后犹豫的排除,“广儿聪明乖巧,不似暴虐;杨俊穷奢极欲,但如今病重;杨秀幼子,心狠祸民,恐是其。”

“先将杨俊、杨秀看管起来。”杨坚眼光狠厉,犹如寒冰凌风,“勇儿、再行定夺。”

“陛下,李家如何?”独孤皇后焦虑,李渊这个侄子他夫妻二人甚是欢喜,但威胁到皇位,却不得不狠心解决,“叔德自幼在我们身边长大,素来孝顺。”

“胡亥杀亲戮忠,逆子行事定然类似,叔德功臣近侍,建成与勇儿情同手足,恐怕也未逃过逆子迫害,再等等,看天人能否再透露逆子是何人。”杨坚愤愤的撇开责任,李家两代人与杨坚关系密切,情同子孙,杨坚沉默良久,叹息道,“封李建成唐国公世子,李世民、李玄霸二人千牛备身以示安抚。”

【“我倒是觉得这个举措很好,”朱简明板着指头算历史上夺嫡更迭的血雨腥风,“你看比较出名的:

第一回,扶苏和胡亥,秦始皇一系被胡亥杀的干干净净,然后胡亥死了也没子嗣,直接二代断子绝孙了。

第二回,司马家八王之乱,导致了西晋灭国,第一次衣冠南渡,要不是后面冉闵的杀胡令,汉人十不存一,能不能延续都是问题。

第三回,李建成和李世民,直接开启了唐朝历代的大逃杀,无论男女子侄但凡和皇家沾亲带故的,不争一把就是死,在安史之乱前就没有太子活到继位。纵观历朝历代,太子,这个职位危险程度堪比年猪了。”

“就不说储君是不是合格的统治者,至少平稳的权力交接能让人安生,”朱女士满意的浏览着照片,放过了一旁神游天外的讲解员,“走,去下一个。”】

“扶苏、胡亥?”嬴政诧异,扶苏是他长子,虽然没有点名太子身份,但一切用度与教习的老师都是朝中各家大学,他不悦的挑眉,“胡亥何人?”

“赢室子弟中未有此人。”扶苏摇摇头,他虽弱冠,但出阁入朝也有一年半载,并不认得这号人物,听天人意思应当也是近亲子弟,“恐怕尚未出生。”

嬴政敲了敲案台,他到不在意天人一言会鼓舞六国反贼行动,不甚满意的指责道:“你是素来和善,倒是叫人欺辱到头上,累得朕家门不幸。”

“是儿不孝!”扶苏惶恐磕头,二代断子绝孙,放儒家也是大错,还连累兄弟姐妹,这胡亥残暴不仁让扶苏胆寒,便是父亲也宽恕了逆反的长安君家眷,若是这也残暴的人登基,苦不止皇家,百姓亦是,“请陛下责罚。”

嬴政冷笑,阴沉着脸呵斥道,“朕千秋万代断了在二代,何其可笑,千古之耻!一句知错就完了?”

扶苏头点地不敢吱声,嬴政望着昆仑镜中的后世若有所思,再说:“从今起你闭门思过专心研学天人治世之道,王贲,让你儿子守着,什么时候扶苏能打赢王离了,再听朝。淳于越,这段时间你主持祭天坛的修缮,莫去打扰了。”

“唯。”

淳于越咬着牙认了,皇帝这是准备隔离扶苏与儒家的联系,他恼怒暗骂。法儒之争一直是是秦朝的大政治,但昆仑镜中一路闪过的“依法治国”与天人对腐儒的偏见,太贴合嬴政的理念了,有一个依靠法律、不崇尚儒家的国家,皇帝会选什么?秦朝本就以法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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