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现在这种情况比作是一个游戏的话,那么此时正是危急之时。
我的手中有一张牌可以打出去,但那并不是我的王牌。
虽然不知道这只狐狸是怎么在散宝和荧的严防死守下再一次的逃出了笼子,又是怎么在茫茫人海中灵活躲藏并且成功在侦探所找到我。
但就以人家没在路上被保护组织抓住送往动物园提前体验养老生活这点,我就觉得自己应该信任他的实力。
可惜狐狸到底不是狗,非亲非故的,人家也未必愿意帮我。
狐狸现在对我的态度还算友善,但我可没有忘记之前这家伙变脸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人要有自知之明,非到必要时期,我不想消耗掉这部分的好感。
我开始想念我的散宝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作为侦探所的招牌,毛利大叔不愧是警察出身,再不推理的时候,还算是个非常靠谱的大人。
发现暴躁哥又有想要伤人的意图,毛利大叔急忙出声,一句话就拉回了对方的注意力。
“额,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推理不出来啊。”
“你不是名侦探吗!”暴躁哥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推理不出来!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破案!”
暴躁哥扯过三位委托人之中最胖的大婶,用枪死死顶住女人的太阳穴,威胁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现在就从这个女人开始,一个一个的解决掉她们。反正她们都是嫌疑人,凶手一定也在里面!”
“救命!不,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暴躁哥不为所动:“虽然这么做,可能会有几个无辜的倒霉鬼。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名侦探也推断不出来呢!”
大婶腿都吓软了,嘴里一直重复着无意义的求饶。见向暴躁哥求饶无效,大婶将祈求的目光看向了毛利大叔。
“别激动!你先别激动。”
毛利大叔高举起双手,试探性的移动身子,绕过桌子想要靠近,然后又被暴躁哥用枪指着勒令后退。
“不许靠近我!”
暴躁哥一改之前的顺从,他的信任在毛利大叔否定的瞬间就已经消失殆尽了。他不再选择相信侦探,转而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来为妹妹报仇。
“她们必须付出代价,既然你解决不了我的问题,那么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我的妹妹在地下可是非常的寂寞,她一定也非常希望杀害她的凶手下去陪她!”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不愿意,只是你给我的线索还不够啊!”
毛利大叔头上一滴汗划过,他顺着暴躁哥的要求,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光凭刚刚的线索,我也只能推断出和警察一样的结论。当然,如果你还能提供更多的消息的话,说不定我能通过这些线索找出真正的凶手呢!”
“哈,真正的凶手!果然,你也认为我的妹妹不是自杀对吧!”
暴躁哥上学的时候选择听力应该是满分,那么长的一句话,他只听到了他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
“不愧是名侦探,居然知道我还保留有其他的线索。”
毛利大叔的安抚起效果了,重获希望的暴躁哥松开了勒住大婶脖子的手臂。
暴躁哥把怀中的大婶粗鲁的往前一推,任由大婶手脚并用的逃走。
他并不在乎人质的逃跑,在将炸弹绑满全身后,他自己就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双面人。
他既是绑架者,也是人质。
暴躁哥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掏出了剩下的线索,递给了毛利大叔。
“我当然有其他的线索,您请看,我收集的线索都在这里。”
“唔......我要对比一下。”
毛利大叔抹了抹下巴,接过线索翻看对比起来。
所有的线索杂乱无序,除了警方确实采用的线索外,剩余的部分几乎全是周围旅客的口供。人多口杂,口供没有经过核实,里面夹杂了不少个人的想法和猜测,读起来就是一种各说各有理的状态。
当地警方不采用这些口供显然是有原因。
没有看过现场,手上的线索也杂乱无章。
毛利大叔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接受案子,可这案子的线索实在是错综复杂,压根就推理不出除了自杀以外的第二个结果;不接受案子,他的事务所明天就能登上各大电视台的头条,两条人命说没就没,没准还会更遭。
你不能指望一个炸药桶不会自己点燃引薪。
-
“哗啦哗啦。”
侦探事务所里,时不时传来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毛利大叔抬头看了一眼急躁的左右走动的暴躁哥,指使着对方将另一张资料拿过来。
“别打扰我思考。”
见暴躁哥有些不耐烦,毛利大叔再一次说出了拖延的话语。为了增添话语的可信度,毛利大叔又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暴躁哥看不懂纸上的记号,只能咽下气继续等待。
他当然看不懂,要是看懂了,那就糟糕了。
毛利大叔看似稳坐钓鱼台,实则一步都不能出错。
为了拖延时间,毛利大叔特地对自己写的东西进行了简单的加密。看似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实际里面的内容全是胡编乱造,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暴躁哥提供的额外线索再多,经历了这么久的翻看,也总有用完的时候。随着线索剩余的部分越来越薄,大叔头上的汗也越来越明显。
作为旁观者的我都感觉毛利大叔快要演不下去了,更别提离毛利大叔最近的金发暴躁哥了。
金发暴躁哥已经开始怀疑毛利大叔的业务水平了。
这样下去大家都得玩完。
我悄悄靠近了世良真纯,趁着大叔一人吸引了敌方所有的注意力,轻声问对方能不能在不触发炸弹的情况下再试一次。
世良同学朝我露出了一个苦笑,摇了摇头。
我皱起了眉头,看来她也没有把握。
时间不等人,在毛利大叔推理失败,被暴躁哥发现彻底撕票前,我想我必须要做点什么自保的措施了。
手底下就是毛茸茸的狐狸毛,随着身体纹路一路往下,手心划过蓬松的大尾巴,即将离开时又被坏心的狐狸故意用尾巴毛撩了一下。
我低头看向狐狸,与那双暗蓝色的兽瞳对视。
我要动用这张底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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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犹豫之际,世良真纯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拍了拍。
“不必担心,毛利大叔应该已经推断出了真正的凶手是谁。”
世良同学似乎对毛利大叔的实力有了错误的认知:“毛利大叔现在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机会联系救援。”
她的视线往左边晃了晃,最后落在了桌面上。
那里正是手机摆放的位置。
想办法用手机联系警察吗......
世良真纯眼神微沉,在确定我明白她的示意后,她就转身去安慰同样惶恐不安的小兰去了。
世良真纯的办法可行,但风险有点高。
如果要联系警察的话,或许我这边还有更快更安全的办法。
系统的通讯是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我可以通过这个来联系场外的人员。但系统的通讯功能也不是那么的完美。
近处通讯可以直接在界面上联系,远程一点的就需要由特定的“信使”来传达。
系统使用的信使是团雀。
一只狐狸找上门来还和我这么亲近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如果从窗边再飞来一只团雀......
我已经可以想象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虽然我这边远程通讯这块行不通,但我知道有谁可以做到。
我蹲下身子,装作在和狐狸玩闹的样子,借着暴躁哥对动物没啥戒心的漏洞,悄悄交代狐狸帮我传个口信。
【达达利亚:想要我帮你传达口信?当然可以,那么事成后小姐你要怎么报答我呢?我当初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从笼子里逃出来的。】
【达达利亚:小姐也真是狠心,居然在笼子上面绑了这么多锁。】
【达达利亚:我出来的时候把笼子顺便一起破坏了,现在发信息给他们可就是主动暴露我自己的位置,笼子不好待,我可不想再进去一趟了。】
这锁又不是我给你绑的。
我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渊上的锅凭什么丢给我。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传递消息最要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远程通讯方式太过招摇,而动物与动物之间的通讯又没有这么拐弯磨叽,我才不会让这狐狸做中间商传话。
有什么消息我直接就发给散宝了,哪里还需要和中间商讨价还价的。
【苏晓:那事情解决后,我放你自由如何?散宝他们那边,我来负责解释。】
狐狸没有回答,它看上去像是玩累了,左右甩着尾巴趴了下来。
通讯界面上弹出了新的对话。
【达达利亚:成交,小姐可不能失约哦!】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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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点的时间早就过了,苏晓却迟迟没有回来。
真正的主人不回家,留守看家的两只猫猫此时看着对方的视线中都带有一丝丝的杀气。
猫科动物之间的不合直接摆在了明面上,双方可谓是相看俩相厌。
达达利亚的逃跑无疑是在他们本就恶劣的关系上又增添了一勺油。在中间灭火的锅盖没有消息的情况下,这把本就旺盛的火现在烧的可谓是愈演愈烈。
达达利亚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发过来的。
【达达利亚:嗨喽,有人在吗?】
逃跑的狐狸居然出现了,还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这让堇色猫猫非常的不高兴,本着关心前同事的关爱精神,散兵率先回复道。
【散兵:真是没想到啊。身为逃犯的你居然还敢主动联系我们,不怕又被我们抓到关回笼子里吗?】
散兵一开口,还是那副熟悉的口气。他的耐心几乎全部用在苏晓上了,对于这个头脑简单的前同事,直说比绕弯子更加有效。
反正对方也听不懂话语中的门门道道。
散兵的话语刚发出去几秒,对方立马就回复了过来。这次,狐狸的语气里满是得意。
【达达利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的敌意这么大,但就算是你,现在恐怕也没有权力把我关进笼子里哦。】
【达达利亚:为什么呢?因为小姐现在就在我的旁边嘛!】
【达达利亚:如果你们还想让她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那你们最好乖乖的按照我说的要求去做。】
【达达利亚:不然的话,我可不一定保证你们还能不能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姐哦。你们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爱好和平的人。】
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