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换心这样的事都能办到,绝对不是个小人物。”
孟婆也跟道:“还是多加注意,小心为好。”
好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卢判和凶手也回了国,几人便用奖金在A城附近玩了一圈,之后便恋恋不舍地启程,一路赶回稼城。
“你们这趟收获还不小。”
卞节顶着个黑眼圈坐在餐厅,正跟佟茂一起吃外卖。
听了闫平月职业生涯惨遭滑铁卢的经过,不禁叹了口气:“怪不得他那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我跟广博当时还说呢,他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没想到这还真……”
佟茂也唏嘘道:“恶有恶报。他在会场闹出这种事情,恐怕这之后的学术界,是不会再有他的位子了。”
卞节点点头:“别说学术界了,估计连华夏都待不了了,还是赶紧办签证出国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感慨了一会,突然佟茂放下筷子一抹嘴,说道:“对了,这两天周道长又过来了一趟,说是想送几个小道士来我们这里进修一下。”
宿缜:“……”
宿缜:“道士?来我们这?进修什么?”
佟茂:“计算机。”
宿缜:“……”
宿缜:“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因为他们冥科大目前,也就只有计算机一个专业,算是拿得出手的。
虽然现代纸扎科技的进展也如火如荼,但毕竟没有参考,卞节还没有制定出严谨的教学计划,目前还是以半学半工的形式进行。
“周道长的意思是,现在纤云观中有很多杂事,自动化程度非常差。”
佟茂解释道:“比如对信士供奉需求的管理,香火和油灯的添减,各种道场用品的购置等等……”
宿缜抹了把下巴,点点头:“说得倒是有道理……”
“很多刚入门的小道士,浪费了很多时间在这些杂事上,很难有精力进行更有意义的修行。”
“周道长就找了几个小道士,都是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的,来我们这里学习一段时间。我们上次遇到的思融道士也会来。”
宿缜明白过来:“相当于是一个短期的数字化培训吧。”
佟茂肯定道:“对,如果成果比较理想,纤云观会考虑长期合作。等我们正式开学了之后,也会派人过来半工半读,学费也由他们那边出。”
宿缜不禁拍手叫好。虽然冥科大现在的各项制度都不完善,无法像真正的大学一样授课办学。
但周道长也算是给他们了一个启发,目前这段时间,可以先从培训入手。
这样做不仅可以获得经费,积累经验,同时也可以打响名号,起到宣传作用,为以后的发展攒下生源基础。
“归根结底,还是经费捉襟见肘啊。”
逄峰叹了一口气,总结道:“虽然据我了解,阳间的大学也不都靠学费生存,但毕竟那还是很大一部分,而我们的目标学生又一毛钱都没有,只能靠各种歪门邪道的业务养着……”
“你怎么天天就想着那些歪门邪道?好好买个会员很难吗?!”
“我怎么了?不就蹭一下小钟的会员吗,又没少他块肉!”
“人家小钟都找我来了!你叫我面子往哪放?!”
“还不是你说想买新车,一毛钱都不肯掏,要不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连个会员都买不起?……”
门外突然传来一对男女的争吵。两人声音虽然不大,但禁不住这一屋子全是顺风耳,把对话内容听了个清清楚楚。
宿缜不记得这层楼上有这二位,再加上争吵的音量一直很稳定,没有向四周移动的迹象,不禁纳罕道:“我们对门有人吗?”
佟茂也很疑惑:“有是有,但他们这两天停业了,说是老家的麦子熟了,得回去种地。”
“……”
宿缜正想吐槽,就听到外面的声音骤然减小,响亮的敲门声传入耳畔。
“谁?”
就在这时,机房的大门也被人一把推开。
江起顶着一丛鸡窝头,探出来半个身子,眉头紧蹙。
他对水土不服的反应还是挺严重的,自从欧洲回来,就一直神色恹恹。
之前的时候,还会在宿缜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出来走一圈。
虽然他自己一般不吃什么东西,但至少会在餐厅里坐一会,聊两句目前的研究进展。
但最近一段时间,他不仅躲在机房的时间更长了,对外来刺|激的敏感度似乎也增加了。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特别是有外人进来,就会显得格外紧张,也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事情。
“可能是□□的吧……”
宿缜咕哝了一句,走上前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他们都穿着及膝的长款大衣,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
其中那男子还包得格外严实,口罩墨镜帽子一个不缺,整张脸总共露出来几平方厘米,饶是蚊子去了都无从下口。
“二位是来……”
宿缜打量了两人一番,对这幅奇异的装扮很是疑惑:“找哪位?”
那个女人瞪着一双精明的三角眼,飞快地摆头观察了一番,才微微含身,低声急道:“你们是不是能解决灵异事件?”
宿缜一愣,回头看向逄峰,确认道:“我们能吗?”
逄峰也有些迷惑,转向那对男女道:“不能。你们这是从哪听说的?”
女人正想开口,那个男人就不耐烦地插|进来:“你们朋友说的,说让我们来这找逄峰,他什么都能解决。”
逄峰:“……”
逄峰:“你们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道:“我叫梁宴,这是我丈夫。”
“梁宴?”
宿缜听这名字有些耳熟,在脑子里搜寻一番,顿时惊道:“你是梁鲁的妹妹?”
梁鲁就是他父亲的那个狗肉朋友,之前让他父亲背锅还了阴债,间接导致宿缜入职冥科大的罪魁祸首之一。
女人也是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沉重的大门砸出了屋子。
而屋内,做好事不留名的江起拍了拍手上的灰,阴沉着脸往机房走去。
“……”宿缜挠挠头:“倒也不必如此……”
“这种人,就活该遇到灵异事件!”
孟婆也抱起胳膊来,从鼻子里哼哼两声:“真的是脏了我的地毯!这可是明朝从波斯淘来的洋货!”
宿缜撇撇嘴:“我亲眼看你从楼下超市买的,一共才8块钱……”
几人正说着,大门又被人哐哐地敲响了:
“求求你们了!帮帮我们吧!”
“刚才对不起了!事情很严重,我们真的很急!”
“我们可以付钱!你们开个价,我们多少都给!……”
屋内,并没有人搭理他们。众人全都各做各的事情去了,权当这两人不存在。
“操!”
门外的男人似乎是骂了一句,随即便安静了一会,继而便从门缝中塞进来一张薄薄的便签纸。
宿缜正好去厨房接水,顺手便捡了起来。
他连内容都没细看,立刻大跌眼镜,失声喊道:“我靠!他是秦泽航!”
他话音未落,一个闪电一般的身影就疾驰而来,一把抢走了宿缜手中的纸条,尖声叫道:“啊————是秦哥哥!秦哥哥!我的秦哥哥——!”
宿缜:“……”
他看向韶姑娘的心情很是复杂:“我知道他是,你先冷静一下……”
原来这位秦泽航,正是华夏的当红|歌星小鲜肉,唱功和相貌都是极其一流,在国内、乃至海外,都拥有庞大的粉丝群体。
作为一个广东人,他的出身也独特而坎坷。
他在幼年时期便进了剧团,和一位天才剧作家搭档,唱了十几年的粤剧,整个广东无人不晓他的花名。
直到后来传统戏曲没落,他所供职的剧团转型做了流行歌曲,他也才因此踏入了大众的视野,成为了国际知名的歌星。
韶晓倩也一直是他的粉丝,之前中元节的时候,还让卞节专门烧来他的专辑,洗|脑循环了好几个月。
这件事情给宿缜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就像是被用作起床铃的歌,即使是天籁一般的曲子,最后也逃脱不了被打入冷宫的命运。
不过话说回来,宿缜是确实没想到,梁宴竟然会认识秦泽航。
而且根据他们的对话内容,梁宴很有可能,就是秦泽航的现任素人|妻子。
秦官宣结婚是在一年前。虽然他没暴|露女方的个人信息,但据各方狗仔的消息,女方应该是稼城人,而且还是二婚。
宿缜父亲当时代还的阴债,就是梁宴前夫死前欠下的。所以目前透露出的秦妻的消息,完美契合梁宴的个人简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宿缜把快要蹦上天的韶晓倩拉下来,感到一阵心酸:“怪不得当时那三十万出得那么爽快,原来是傍上了有钱人……”
江起闻声,也从机房里面出来,皱着眉头看了眼那张纸条,真诚地疑惑道:“秦泽航很有名吗?”
宿缜:“……”
他无语道:“你还这是不食人间烟火……很有名的好不好!你都被他的歌洗|脑好几个月了!”
江起听罢,沉默了半晌:“一般化吧。”
宿缜一把揪住蠢蠢欲动的韶姑娘:“说话小心点,现在的饭圈很恐怖的。”
江起一侧身躲过韶姑娘的踢腿,厉声道:“一个歌星罢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许进这个屋子一步。”
他说着,便摆摆手回了机房,一拉把手摔上了门。
“开门!别拦着我!我要去开门——”
韶姑娘悲痛欲绝。明明自己粉了那么多年的爱豆就在门外,自己却只能隔墙打call:“我不开门了还不行吗!你让我出去见他一眼!就一眼——!”
一人一鬼正僵持着,只听大门又被砰砰地敲响:“我们把推荐人带来了!”
那个女人喊道:“你们不给我们面子,好歹给朋友一个面子吧!”
宿缜心说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轻手轻脚地挪到了门边,往猫眼那边看过去。
只见门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因为猫眼有些腌臜,看不甚清楚面孔,只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
难道他在哪里见过这人吗?
宿缜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一拍脑门。
他就是上次在A城会场里,那个穿着黑色风衣,一闪而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