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疯出事，是因为谢夭尔是个小酒罐子，喜欢泡吧喝酒，没有工作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在酒吧喝到天亮。
由于脾气火爆性子莽撞，少年时候也惹出过不少麻烦，后来接触了直播行业才收敛了些，只是还是偶尔会在酒后做些失态的事。
谢胜男刚走，高粲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备注，正是老妈，不由苦着一张脸接了电话。
“儿子！跟你暗恋那姑娘怎么样了？成没成啊？过年能带回家不？”
高粲欲哭无泪，“妈，人家那是天上的星星，难追着呢。”
高妈啧了一声，“追不上就不追了呗，妈跟你讲，今天你大姨又给你介绍了一姑娘，27，龙城小学当老师的，有编制呢，要不加上先聊聊？”
最怕的事还是出现了，“妈，我这忙着呢，今晚还要加班，先不聊了。”
正想挂电话，老妈又咆哮起来，“臭小子！你都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和你爸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来，你要我们老两口被唾沫星子淹死吗？”
高粲耳芯子疼，脑瓜子也疼，“我又不是不结婚，这不没遇上合适的人嘛，行行行，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忙了啊。”
敷衍完毕，高粲给谢夭尔发了消息。
【在哪儿呢？】
那边没回，高粲直接一个语音电话过去，响了将近一分钟才接通，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响起：
“姓高的，你最好有正事。”
高粲心脏咯噔一跳，知道下一句话要是没重点，肯定会吃一通恶龙咆哮。
“你姐刚才问起你，怕你出事叫我问问。”
高粲算是把他的脾气摸了明白，无论多生气，只要提起谢胜男，谢夭尔的血压就会迅速恢复稳定。
“这三天我不播，没正事别来打搅我。”
“等等！”怕他挂电话，高粲急忙补充，“今晚成人场开播，你帮忙盯一眼，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知道了，挂了。”
“别喝酒啊，否则我跟你姐告御状。”
这次是高粲先挂了电话，突然扳回了一盘，心里莫名痛快。
“小东西，就准你每次先挂还不许我先挂一次了！”
午夜场时间十点到凌晨一点，整整三个小时，由于是首播，准备的产品不多，大部分都是用来增加人气发福利的小玩意儿。
当两个妖艳贱货出现在直播间时，高粲和全场工作人员的表情除了懵逼就是懵逼了。
高粲把俩人推到一边表示不解：“不是你俩咋想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甜刀媚眼直抛：“这样不可爱吗高总？”
苏子辰拉了拉有点短的裙子，稍稍有那么点羞耻，“以后我俩的风格都会按这样来，今天先习惯习惯吧。”
高粲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至少冲击力有了。
他又瞥了一眼苏子辰蛇精脸上的夸张妆造，有点想吐的冲动，但他忍住了，深吸口气，平复了心情。
“行，先这样试试吧，你俩别紧张，千万别紧张，多互动，留意屏幕上的问题，一定要耐心回复，注意违禁词……”
“放心吧高总。”苏子辰自信一笑，生涩地撩了撩头发，“这场首播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就算挨骂也要讲人气带上来。”
现场一切准备就绪，高粲又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
十点钟，直播正式开始。
·
当杨讼洗完澡回到书房，刚准备打开书本就收到了董泳的微信，是直播链接。
犹豫片刻，还是点了进去。
原本还担心苏子辰会放不开，谁料一点进去就看到影帝上身翘着兰花指画着浓妆眉飞色舞妖娆互动的苏人妖，一口老茶喷了出去。
苏子辰本人跟这种风格相差十万八千里，脸虽然夸张，但总体是正常的。
他急忙退出直播间，打开高粲的微信。
【成人场怎么回事？你的主意？】
“天大的冤枉，是他俩自己弄的，今天就这样穿着过来了，吓我一跳。”
高粲的语音一条一条飞了过来，背景音充斥着直播间的嘈杂。
“别说效果还行，开场那一段基本把人都留住了，虽然都在骂，但直播间人气一下就上去了。”
“他俩说以后就定这个风格，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就让他们换。”
杨讼冷静片刻，再度点进了直播间，苏子辰捏着嗓子学人妖说话，完全听不出原本的声音。
还有那身装扮，如果不是对他有那么点印象深刻，根本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苏子辰和甜刀自称粉红双贱，扮作妖艳贱货激情互动，大概效果太恶心，满屏都是骂声。
宝宝辰：“恶心？我们不恶心的亲亲，宝宝辰是世界上最美丽最迷人的小妖精，今天的妆容都是甜刀宝贝画的呢，这个睫毛我可是太满意了，超级浓密超级翘超级逼真有没有。”
【别说这睫毛看起来确实不错，卖吗？上个链接？】
“非卖品非卖品非卖品哦姐妹。”甜刀凑近镜头展示他的假睫毛，“不过姐妹们真的喜欢过两天可以当做福利赠送，姐妹们关注走一波，点点红心点点赞。”
【不上卖东西还播个鬼，看你俩辣眼睛吗。】
甜刀宝贝：“谁说不卖了姐妹，来上产品！”
甜刀大手一挥，工作人员把一箱子花花绿绿款式各样的小玩具往桌上一放。
苏子辰端着啪啪往外倒，今晚的主角算是正式登场了。
【靠！没看错吧！是成人用品！！】
【难怪造型这么重口味，原来卖的东西也这么重口味。】
【主播是有病吧，自己喜欢就自己玩，别出来直播恶心人。】
苏子辰自动屏蔽不友好信息，抓起一条小玩具熟练又大方地展示：“是呢宝贝，我们是□□，只卖解压小玩具哦，感兴趣的小姐妹可以继续蹲，不感兴趣的姐妹也可以继续蹲，因为今天是福利多多的福利场。”
甜刀宝贝：“没错，互动抽奖更多哟，姐妹们抓住机会，面膜、抱枕、玩偶、小零食都有，今日下单买一赠十，赠品保持神秘，包惊喜的！”
接下来就是热闹非凡的抽奖环节，杨讼看了会儿，退出了直播间。
犹豫一阵后，给苏子辰发了条微信。
·
凌晨一点下播的苏子辰受到了高粲的亲自夸奖，“你俩可以啊，新号开播，观看人数破万，新人人气榜直接前十！虽然成交量不大，但有这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再接再厉吧。”
成绩大大超出预期，甜刀抱着苏子辰直跳：“我还担心出错，宝宝你太厉害了，一次失误都没有，我写的台本你全都记得！使用感描述得跟你亲自使用过一样，以前咋不知道你记忆力这么好。”
苏子辰笑眯眯，任由甜刀挂在身上，“放心，以后惊喜会更多，既然高总满意，以后我俩就按这个风格播了。”
“没问题，我相信你们。”
高粲又拍了拍苏子辰的肩，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别说你这脸还真是宝贝，今晚讨论度最高的就是你这张脸了，够抓眼球。”
决定做直播时，苏子辰就已经决定将这张脸做为武器，助他开拓人气，提升辨识度和记忆点。
很累，直播一场比他拍一天戏还累，嗓子也疼，今天说了一年的话量。
回到更衣室换完衣服，苏子辰懒洋洋喵了一眼手机，竟看到了杨讼的消息。
-【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兴高采烈点开却是这样的问题，苏子辰下意识想回，一看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
他们还没有下班，而是在高粲的主持下和甜刀开始了今天的复盘工作。
结果是满意的，但问题也不少，谢夭尔看过直播，通过微信群一针见血提出了问题。
互动度不太够，观众对产品的关注度不够等等。
当然作为新人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小会开完，苏子辰也有了调整方案。
很久没有上过夜班，身体有点吃不消，苏子辰开始咳嗽起来，只能一个劲喝热水。
次日一早，苏子辰将憋了一晚上的消息发给了杨讼。
【不想被网贷公司认出来，不想给公司和您添麻烦。】
大概十秒后，他收到了杨讼的语音请求，心跳不由加快，他清了清嗓子才点了接通。
“喂……”
“嗯。”略带喘息的声音传来，“怎么起这么早？”
好听的声音，还很性感，苏子辰半边身子都麻了，耳朵也跟着热了起来。
“习惯了早起，下午还能睡会儿，杨总是在运动吗。”
“刚运动完。”说着顿了顿，“我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苏子辰低笑出声，“杨总周末不上班？”
“事情忙完休息休息，工厂那边对你们昨晚的表现很满意，希望你们把午夜场做起来，他们很需要这样一条出货口，帮他们打开国内的知名度。”
粉红宝贝工厂此前专攻外贸，被杨氏收购之后才想开拓国内市场，并尝试走线上。
生产商的认可是对他和甜刀最大的肯定，苏子辰也自信了些。
“杨总对我们的直播还有什么建议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传来喝水的声音，再是杨讼的回答：“把握好尺度，保证直播间的安全。”
苏子辰了然一笑，“规则我都记住了，请杨总放心，我俩会尽快把人气拉起来。”
带着些许少年气的声音阵阵传来，一度让杨讼忘记了那张夸张的蛇精脸，如果光听声音，脑海里浮现的会是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和白球鞋的高中生。
“佣金的事不用担心，只要人气能到小谢的十分之一，一年内你的债务将会彻底结清。“
早就听说直播带货赚钱，没想到能这么赚。
一时间苏子辰斗志熊熊燃烧，只要还清债务，攒钱做修复就简单了，就算慢一些，也有望在两年内完成最初制定的小目标。
“我明白，谢谢杨总，真的谢谢。”苏子辰情真意切道，“您是我的贵人，我会永远心怀感激，希望将来有机会报答。”
“……”
已经听过太多次道谢，多到杨讼都有点反感了。
“不必，做好直播，期待你的成功。”
挂断电话，苏子辰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一头扎进了沙发里。
没想过杨讼会跟他打电话，声音太好听了，如果用他的声音听小说……
可能自己真的有点声控吧，苏子辰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