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低垂,外边不知何时落了雨。连绵细密的雨帘中,不远处的别墅弥散着温馨明亮的灯光。
时星在车内小坐片刻,没找到伞,准备冒雨回去。
脚还没踩地,忽见明亮光线处有一个高大身影过来。
来人举着把黑色大伞,伞面低垂遮住了男人上半张脸,露出肤色冷白的下巴和薄薄淡唇。
时星伸出去的脚一时不知该收还是放,最终一咬牙,在潮湿的地面踩实。
闻人懿已经来到她车旁,这个地方没人拍,时星也不用假装,直接锁车离开。
手腕却被人一下握住。
“等一下。”男人说。
对方掌心干燥,烫得时星本能甩开。男人手劲大,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拽了回来,时星手掌下意识撑在他胸前,翩跹站稳。
她皱着眉仰头,与他对视一瞬,又飞快移开视线。
闻人懿话噎了下,脑中闪过她刚才的模样:左侧脸颊微肿泛红,一边耳朵没戴耳钉,耳垂好似还结了血痂。
而她那双平日里莹光流转,明媚动人的眼眸,却是反常的湿润洇红。那一秒的脆弱对视,令他无端想到遭人丢弃的路边幼猫。
闻人懿心脏骤然被一只大手攥紧。
他松开抓住她手腕的手,一得自由时星立马要走,脸却在下一秒被人虎口卡住。
男人温热的拇指克制力道,轻轻扫过她脸颊,酥麻与痛感仍然不减,丝丝弥漫。
时星皱眉瞪他,躲开他手,“你干什么?”
一方狭小的伞面之下,二人久久对视,一个恼羞成怒,一个眉头紧锁。时隔六年,他们终于有了真正的一次单独相处空间。
细雨无声地洒落伞面,微风刮过,淋湿时星的颊边发,凉意熨帖着她火热的脸颊。
闻人懿张了张嘴,嗓音像携了秋雨般湿润,还含着某种她分不清的情绪,“时星,你哭过。”
时星脸一偏,转身欲走,“关你屁事。”
那把伞依然遮在她头顶,他人也跟了上来。
地面湿滑,时星又穿着高跟鞋走不快,她又急又怒,听到男人还慢条斯理地指责她:“好好说话。”
“哦。”
时星停下,回身盯住他眼睛,他没戴眼镜,桃花眼沉而深。
她伸手,在距离他手只有几厘米的上方,握住伞柄。而后胳膊后缩,用力将伞夺了过来,宽大伞面完全盖住自己,闻人懿肩头很快潮湿。
时星语气冷淡,一字一句道:“我说——”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