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你也染病了?”二婶一听常清竹也病了,立马着急了,都没有来得及听明白裴钰的意思。
“嗯,不过我已经痊愈了,二婶,别担心。”
一听常清竹已经痊愈了,常二尽管已经虚弱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有些喜不自胜。他也没抱怨自己刚刚的话直接被人忽视的事儿,一头沉浸在自己也有希望的情绪当中。
“痊愈了就好,清竹,你受苦了。”二婶有些自责,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照顾常二,都忘了关心清竹,实在是不应该。
“其实也没受苦,相公一直对我很好的,这药方还是相公为我配置出来的。”常清竹说着回头对裴钰一笑。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我们把药方也带过来了,还带了家里剩余的药材,事不宜迟,咱们尽快给二叔用药吧!”裴钰见常清竹对着他笑,避着人开心地对常清竹眨眨眼。
“哎,好好好,咱们现在就用药。”都是好孩子啊!二婶在心里叹了口气。
常二听了有些抬不起头来,他知道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苛待这个侄子,没想到他却愿意救他的命。
二婶很快按照裴钰的叮嘱熬好了药,给常二喂了下去。
“二婶,这是药方,拿着它去镇上抓药,大夫看了这药方,自然就明白你们需要什么药材了。”裴钰将今日临出门时默写的药方递给了她。
“好好好,谢谢哥婿了。”二婶感激地接了过来。虽然这么多年以来的磋磨,她对常二已经没了啥感情,但常二毕竟是个能下地干活的,如果就这么死了,地里的重活就落在她身上了。
“对了,里面的几味药材比较贵价,这是清竹跟我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吧!”几人出了院门,裴钰忽然转头给了她一两半的银子。刚刚就看到清竹有些担心,又欲言又止的表情,裴钰明白他心中所想。清竹担心二叔的病掏空了家底,二婶也要跟着受罪,但是给钱的话又担心他会不高兴。
“哎呀,这可使不得呀!”二婶一看裴钰一出手给了这么多,坚决不肯收下。万一他跟清竹两个人因此闹了矛盾、关系不好了可怎么办。
“没事,二婶您收下吧!眼下治病要紧。钱没了我慢慢挣就行,我跟清竹这段时间不急着用钱。”虽然给了钱,裴钰还是顺势哭了把穷。
人都说“财不外漏”,如今他虽然也不富裕,但是一定提前要把边界树立好,防止将来有人胡搅蛮缠,烦人不说,还容易破坏他跟清竹的感情。
“二婶放心收下吧!以后还要生活呢。”常清竹见状也开了口。
“这......那我就收下了。”家里最近确实越来越困难了,她见两人面无异色,应当不会为此吵架,就没再坚持了。
“都是好孩子啊!”送两人离开以后,二婶长叹一声。刚刚她听哥婿话里的意思,如今两人生活也不富裕,更何况清竹还生了一场病。想到这里,她决定将这一两半的银钱藏起来。这事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能告诉常二,否则以常二这人的人品,有可能天天上门缠着清竹他们要钱。清竹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可不能再被毁了。
“相公,谢谢你。”两人出了常家村,常清竹突然轻声说道。
“没事,应该的。你不怪我刚刚故意哭穷吧!清竹。”裴钰刚刚也是为了规避风险才卖惨的,但是他们毕竟是清竹的亲人,他这么做其实非常不近人情,他怕清竹听了心里难过。
“怎么会呢,相公,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常清竹浅浅一笑,“对了,相公怎么知道我想给二婶钱的事?”
“我们清竹善良又心软,一蹙眉头我就知道你担心了。”
“相公,你对我真好。”常清竹说着亲了亲裴钰的脸颊。谢谢你总是时时刻刻顾及我的感受,常清竹心道。
“这就叫对你好啦?我还能对你更好呢!”被自家老婆亲了,裴钰非常开心,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回家的路上心里没了牵挂,两人也没有来时那么着急。一路上都沉浸在好山好水的美景当中,直到太阳快落山了,两人才到家。一整天没看见两人,还被锁在屋子里,旺财喵喵喵地控诉了两人半天。
哄好了旺财,两人简单做了点吃的,天黑透了就歇息了,一夜好梦。
翌日,太阳刚升起来,两人还没有起床,就听见有人在砸门。
什么情况?裴钰在村里生活这么长时间,村里人一向对他跟清竹两人都很照顾。就算有看不上他的人,也会顾着体面,不会如此粗鲁。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连忙起床穿好了衣服。
“清竹,你待在屋里别出来,我出去看看。”裴钰在院子里巡视一圈,挑了根趁手的棍子用来防身。
“相公,我跟你一起出去。”常清竹有些害怕,但是他不想相公一个人去。
“听话,清竹,兴许也没什么事。再说了,咱们也没干什么坏事,别人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裴钰将常清竹按坐在床边。
“那好吧,相公,你千万要小心。”见裴钰态度坚决,常清竹也担心自己会拖了他的后腿,就乖乖点头答应了。
“我会的,清竹。”裴钰揉了揉他的发顶,就提着棍子出去了。
裴钰捏着棍子开了院门,打眼一看,竟然没一个是他认识的。
“你们是?”
“你就是裴钰吧!”开口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面相看着有些刻薄,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一看就是混混的汉子。
“不是,你们找错人了。”裴钰见来者不善,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裴钰。
“你可别装了,你成亲之前,我们村里人就已经知道你长啥样,住哪里了。”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真是一个“大嘴巴村”,裴钰听了有些不悦。“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你既然有治疗时疫的法子,为啥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只给自家亲戚治病?你难道看不到我们这么多人都病着吗?”开头的老汉面色阴沉。要不是昨晚自家儿子去常二家借东西,看见之前半死不活的常二身体竟然有所好转,就使了点法子套出了话,他还不知道有药方这回事。他虽然是常家村村长,在村里向来说一不二,但裴钰毕竟不是他村里人,怕不好对付,所以他一大清早就特意带了十几个人来清河村来讨说法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通过几个人的轮流叫骂,裴钰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常家村人,不知道如何知道了药方这事,所以一大清早就赶着道德绑架来了。
裴钰虽然愿意帮助别人,但是非常厌恶道德绑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愿意将药方无偿献出,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却没想到会有人如此过分,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还敢上门来闹事。
想到这里,裴钰感到非常生气,说话也毫不客气:“你们是常家村的是吧!药方我早已经给了我们何村长,并且何村长已经上交给县令大人了,”裴钰眼睛冷冷扫过所有人,“相信县令大人很快就会有所安排,我劝你们还是尽早离去,如果再在我家门前撒泼,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上衙门告你们一状了。到时候你们是挨板子,还是吃牢饭,可就由不得你们了!”裴钰冷哼一声,将院门从里面锁上了。
常家村人见裴钰竟然直接锁了门不搭理他们,还敢威胁要告官,立马暴跳如雷,在外面骂的更难听了。
“何人在此喧哗?”柏淮安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今早他正要告别何村长一家,回府县向父亲复命,就见有人急急忙忙跑来报信,说有一伙外村人围了裴钰家,正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