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趴下!”
所有人马上抱头趴下躲避爆炸炸碎的玻璃碎片,诸伏景光也扛着防爆盾护住不能移动的哥哥。
等冲击波过去以后,警员们马上赶到窗边,正好看到撞出窗外的两人正一起从八楼的高度落下。
其中一人冒着烟掉到地上没了反应,另一人轻松落到了五楼的平台上,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从平台进入了房间离开了。
......
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
“滴滴——”
一阵手机信息提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是大和敢助的手机响了。
他赶紧掏出来一看,发件人是执行官小姐:任务完成,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她没事,那掉到地上的人就是犯人了。
大和敢助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还没从爆炸瞬间发生的极限操作里回过神来。
这凶猛的应对措施,可怕的力量操作,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判断,还有最后不可思议的逃生......
难怪执行官小姐说她一个人就可以。
这就是特殊调查科吗?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年龄这么小的女孩子职务这么高了。
危险已经解除,诸伏高明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他不能移动,看不到窗外爆炸后发生了什么,如果之前他没看错的话是那个执行官小姐连同犯人一起撞出了窗户,现在呢,她怎么样了?
真的有人能从八楼跳窗后爆炸还活着吗?
不光诸伏高明是这样想的,诸伏景光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到了,看到突然出现的女孩毫不犹豫的带着犯人从窗户......
这一幕多像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妹妹把危险带离了家人身边,自己却再也没回来,他张了张嘴,僵硬的转头看向哥哥,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诸伏高明也发现了弟弟的异样,除了呼叫医生外,还对着好友大喊。
“大和!你跟他们下去看看情况,我这里已经不要紧了。”
因为是多年的竞争对象兼好友,大和敢助明白诸伏高明说的看看情况,是指确认执行官小姐的情况,他朝兄弟二人扬了扬手机。
“放心好了,她没事,已经传简讯过来了。”
诸伏景光攥紧了手紧盯着大和警官的手机,直到亲眼看到那条简讯,心脏才跳动的没有那么剧烈了。
不过,这条简讯备注的执行官是什么意思?
还有高明哥和大和警官是什么时候联系到她的?
大和敢助见人安抚住了,收起手机准备下楼工作了:“我去楼下勘察,上面有由衣值守,有情况我再跟你说。”
“啊,快去吧。”
由于原来病房的窗户全碎了,地上还有犯人留下的斑斑血迹很是吓人,医院就给诸伏高明换了一间新病房。
一切安顿好后,大和敢助回来了,进了病房却没看到高明的弟弟,他也没在意,直接为诸伏高明说明现场情况。
“确认犯人已经死亡,死因是爆炸,根据还完好的指纹检测,确认这个女人就是六年前大阪珠宝店抢劫案的两名犯人之一。”
“辛苦你了大和。”
“你这个带伤上阵的家伙是在嘲讽我吗?好了,不开玩笑了,接下来说说执行官小姐的情况。”
大和敢助从爆炸后他从窗口看到的情形开始讲,说到执行官小姐一下跳到五楼平台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太可怕了,我一开始还担心她一个人查案会有危险,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担心我们才对。”
病床上的诸伏高明听完大和敢助的吐槽揉了揉太阳穴。
这跳楼的操作听的他有点头疼,想起弟弟的请求,他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好友:“大和,你的手机能再借我用一下吗。”
“可以啊,用完你联系由衣找我就行,后面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你就好好养伤吧,我走了。”
“谢了,大和。”
等大和敢助走了,躲在病房阳台上的诸伏景光才出来。
“高明哥,你觉得是妹妹吗。”
“我不知道,但你希望她是。”
诸伏高明招招手让弟弟扶自己坐起来,拍了拍他攥的死紧的手。
“不管她是不是,我都觉得小妹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是你把自己困在了原地,这么久了我不是没有跟你说过这个问题,景光,你该放下了。”
“可是高明哥!”
诸伏高明打断了弟弟的话,把大和警官的手机递过去。
“打过去,你亲自跟她说吧。”
“......”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诸伏兄弟俩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一个举着手机,一个僵在那,想接不敢接。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把手机硬塞进了弟弟手里。
倒不是诸伏高明这么自信这个执行官小姐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记住了号码,换病房的时候用自己的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简讯。
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家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弟弟的执念,希望执行官可以帮他这个忙,能接弟弟的电话和他说点什么。
至于回复弟弟什么,都无所谓。
得到了对方的回复他才做出让景光打电话的行动。
这边完成任务下班的诸伏月见已经在回东京的车上了,低着头一边给异能特务科交接着任务,一边回忆着和诸伏兄弟俩短暂相见的那一分钟。
有种吾家有哥初长成的奇妙感...?
这种状态一直到一条新信息提醒响起,才把她从发呆的状态里点醒,她点开查看发件人,只有一串号码没有备注。
是谁啊?
打开一看简讯里的内容让她瞳孔一缩。
是诸伏高明发的,内容不长,就是拜托她可以接一下因为幼年时妹妹失踪,而造成严重心理创伤的弟弟的电话。
之所以拜托她,是因为他弟弟似乎认定她就是失踪多年的妹妹。
【这是作为一个哥哥对你的唯一恳求。——诸伏高明】
简讯最后一句是这么写的。
这句可以理解成是哥哥为了弟弟恳求她帮忙,也可以理解为哥哥恳求作为妹妹的她回复信息。
高明哥那么严谨的人怎么会写出这种可能有歧义的话呢——答案当然是故意这么写的。
......
诸伏月见坐在车上都快碎了,她感觉自己马甲要掉了怎么回事。
回复还是不回复,这是个问题。
回了,她的马甲可能真的要保不住了,不回的话......
简讯里写的诸伏景光因为当年的事情产生了严重的心理创伤,看的她心脏一紧,虽然父母没事了,但因为她还是......
她内心天人交战,最后还是颤抖着手指给了肯定的回复。
只是一通电话而已,她维持高冷执行官的人设就行了,吧?
等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诸伏月见紧张的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全然没有一点“高冷执行官”的样子。
最后做了五秒心理准备,她才接起了电话。
“喂?”
诸伏景光听到手机那头传出的声音更是紧张的无以复加。
“......是月见,执行官吗?我是之前在神社里的目击者,我从警官那里知道了你的名字,很抱歉我贸然打电话给你,神社的事我一直想跟你道谢,那天却没找到你。”
女孩坐在座位上紧张的脸都涨红了,但为了捂住马甲,还是维持人设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淡淡道:“是我的工作,你不用在意。”
“这样吗......但我还是很感谢你,那天我和朋友是去神社给我妹妹祈福的......”
原本听到景光明显低落下来的声音,诸伏月见还有点后悔这么说,没想到诸伏景光后面话锋一转,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温润的声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他和妹妹小时候的趣事,以及后来发生的惨案,还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就不会......”
一直安静听着没说话的女孩听到这儿忍不住开口了。
“或许那样当时那种情况的最优解呢,从我的角度来看并不是你的错。”
她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哥哥景光一直把外守一造的孽归结在他自己身上,还一直背负着份沉重的感情寻找她。
她的话音刚落,诸伏景光的紧跟着问:“是从执行官的角度,还是从月见的角度?”
“......”
好啊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就知道马甲快捂不住了,这俩哥哥不管是简讯还是电话都在给她挖坑,一个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她选择转移话题。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就是你的妹妹,是因为妹妹和我很像所以找一个替代品吗?”
“不是的!”
诸伏景光有点急了,他从没把谁当做替代品,妹妹也不可能有替代品,连忙解释道。
“在神社那天我写了祈愿牌,但去警局做了笔录再回来时,祈愿牌不见了,我想是不是神明应允了我的祈愿,所以拿走了,恰好那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和她一样......抱歉,我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诸伏月见拉下面罩,望着车窗上倒映着的她自己的脸,随着车的行进明明灭灭。
“我想,有你们这样好的哥哥在,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青年不确定的再次重复了一句。
“会回来吗?”
“会的。”
一定会的,等她除掉酒厂,那一天她一定会回来的。
通话结束了,这个神秘的执行官小姐既没否认也没肯定,到底是不是妹妹诸伏月见,他怎么理解好像都可以。
诸伏景光内心怅然若失,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大和敢助带着现场搜集的物证回来了。
“诸伏,因为爆炸太厉害,犯人身上是没什么可用的物证了,但在执行官小姐落地的五楼平台上,我找到了这个。”
他戴着白手套亮出装在物证袋里的一个小木牌。
“五楼的平台我问过医院了,前段时间刚清理过,没什么东西,大概率是执行官掉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大和敢助把小木牌翻过来,上面赫然写着诸伏景光的名字,其他字迹已经沾了灰尘有点看不清了,不过看木牌的样式,应该是神社用的。
诸伏景光刚回神,就在阳台看到房间里的大和警官手里拿着一个他无比眼熟的东西。
对于这个执行官小姐掉落的私人物品,诸伏高明也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从阳台推门进来的弟弟。
“景光,神明大概真的听到你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