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紧张回道：“不知道林首钧又怎么惹到堂主了，堂主现在态度冰冷得很，我进去后被他直接赶了出来。”

许顾：“林首钧？”

只差最后一份资料，在许顾手上拿着，那人站起身来，接着道：“对，林首钧现在还在里面。”

许顾：“……那我就不着急过去。”

许顾低头，将手中资料递向那人，她无意间瞥到上面的信息——

【……

身高：187cm

体重：74.6kg

……】

许顾一怔，连忙问道：“这、这是什么？”

187……

74.6……

怎么跟黎江的一样？

那人看了眼资料，道：“最近不是要换新的杀手服了嘛，这份是统计的大家的信息。”

许顾：“这个是谁的？”

许顾发现姓名那栏是空的。

那人：“是堂主的，只有堂主的才没有名字信息。”

堂主……

许顾拿着资料的手微微颤抖，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应该只是巧合，不要太在意……

那人接过许顾手中的资料，“怎么了，许顾，有什么不对吗？”

许顾现在心中有种被压着的慌乱感，她终是说不过自己的内心，她不可能就这样忽略掉这个“巧合”。

许顾：“以往大家的信息资料，还有存吗？”

那人：“有，在信息室里放着，不过前几年的应该锁上了……去年的还在。”

“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顾：“没什么……你忙去吧。”

信息室只允许特定的杀手进去，普通的杀手甚至是杀手官也不能进去，因为里面存有所有任务的资料。

那人离开后，许顾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路来到信息室。

等他打开了信息室的门后，许顾想不了那么多，她直接走上前去，召出自己的红色长诡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吓得不敢乱动，“许、许顾？这是做什么……”

许顾：“杀手们去年的信息资料在哪里，带我去。”

那人知道许顾的厉害，不敢不从，他慢慢移步，带着许顾往那边走。

路上遇到几个在信息室中看守的杀手，都被许顾一掌打晕了。

终于，走到了那台书架面前，许顾单手拿出那份资料，翻开查看，但上面都是普通杀手的信息。

许顾：“堂主的在哪里？”

那人声音都颤了：“在最后一页……我的姐啊，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许顾没理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姓名一栏空白，确实是堂主的。

再往下看，身高187cm，体重……

78.8kg。

许顾盯着那上面的数字，愣了好几秒。

如果说今年只是巧合，那么去年也完全相同的体重算什么……

那人见许顾失神不动好久，他试图推开许顾拿着刀的手。

轻轻一推，许顾的右手便掉了下去。

怎么可能……

“许顾，你快去跟堂主认罪去吧，他迟早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你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至少不会杀你……”

那人见许顾的状态大变，他也不明白许顾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出自好心地劝道。

去，去找他……

不是认罪，是确认。

如果确认不是……今晚的所作所为，领多大的处罚她都接受。

许顾走出信息室，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混沌了，身体像个躯壳一样，往堂主房间的方向前进着。

走到那条长走道上时，林首钧刚从堂主房间出来，脸色不好。

看到许顾后，他明显看出许顾不太对劲儿，原本淡然的眼神，此刻好像突然有了目的性。

林首钧：“许顾？”

林首钧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担心地叫了声她。

许顾没有精力再去应对任何人，她与林首钧擦肩而过，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

林首钧没有因此不高兴，只是更加不放心许顾的状况。

许顾好像失控了。

……

听到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后，堂主有些惊疑地抬起了头，按时间算现在过来的人应该是许顾，但许顾从没有这样敲门过。

门打开后，堂主看到了正直直盯着他、好像有点喘不上气来的许顾。

堂主察觉到许顾的反常，但并未太过在意，他像往常那样，拿出这次要派给许顾的任务资料，放到了胡桃木桌上，然后对许顾道：“坐下吧。”

堂主走到胡桃木桌后的黑椅前，转身准备坐下，却瞥见许顾仍然站着不动。

堂主：“愣着做什么？”

许顾合上门，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走向堂主让她坐的那把椅子，而是径直朝戴着面具的堂主方向走去。

堂主望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许顾尽力地让自己的表情不显得奇怪，她努力睁着眼，越往前走一步，眼中泪水越多。

走到胡桃木桌旁时，她离堂主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许顾突然停下了。

她开始考虑这样做是否妥当，只是因为堂主两年的身高体重都和黎江完全一样，她就要这样无礼地，想要揭开堂主脸上的面具吗？

她是疯了吗？

她怎么敢去和堂主作对，这个掌控着数百名S级杀手性命的人，这个连温旭都不敢轻易动他的存在，她这样做会不会太冲动了些？

看着身前这个快哭了的人，堂主用那低沉的机械音叫道：“许顾？”

被叫了声名字，许顾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下，她想退后。

可是……

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如果今晚不能确认，她以后怎么面对黎江。

黎江，不只是许顾的恋人，更是许顾的精神支柱。

这关乎着她未来生存的希望。

许顾望向那双空洞的面具眼，又向前走了一点。

她抬起左手，伸向堂主的面具。

堂主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做什——”

许顾迅速用右手偷袭，但手指尖刚挨到面具，就被堂主另一手握住。

太快了……这个速度，如果是别人，绝对拦不住许顾。

堂主一手抓着许顾左手臂，另一手握着她的手腕，盯着他道：“你想做什么？”

许顾：“我想看你的脸……”

虽然第一步失败，但许顾绝不会就此打住。

许顾踢向堂主的下身，在堂主躲开之时，她挣脱开了堂主的束缚。

许顾继续朝堂主攻去，直逼堂主脸上的面具。

堂主被许顾这两下迅猛的攻势惊到，许顾这是想跟他打？

许顾目标明确，出手果断，但却心急，本来她想打过堂主就悬，这下破绽更多，不过三个回合，堂主就将她反手摁在了墙上。

堂主：“到底怎么了，你想造反吗？”

许顾脸贴着墙壁，压抑着声音哭着。

堂主知道她疼，平声道：“我现在放开你，别再闹了。”

就算许顾没有回应，堂主也松开了她。

许顾顺着墙壁滑下，跪在了地上，她的眼眶湿润，一哭自己的无能，二哭对即将到来的事实的恐惧。

堂主俯视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许顾回想着刚才被堂主抓住的感觉，她之前没有这样联想过，但现在有了怀疑后，她觉得那种手感与力道，和黎江很像。

但是堂主戴着手套，她不能完全确定，这是不是黎江的手。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许顾慢慢止住了哭泣，她转过来看向堂主的手，然后抓了过去。

堂主的手往后缩了点，还是被许顾抓到了，他没想躲，要真是想躲，许顾不会得手。

许顾以握手的姿态抓着堂主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抚摸确认。

许顾：“堂主不愿露脸的话……让我看看你的手，好吗？”

堂主没有说话，许顾当作他默许，她将手伸向堂主的手腕，然后将黑色的皮质手套向下扯去，扯到一半时，堂主突然转了个手将许顾的手死死握住。

他蹲下，对着许顾道：“你是把我认作谁了吗？”

这个时候了，许顾也不打算隐瞒。

许顾：“对。”

堂主：“凭一只手，你就能判断了吗？”

许顾：“对。”

许顾语气坚定，她不会认不出黎江的手。

过了一会儿后，堂主仍然没有松开许顾的手。

许顾有点疑惑地抬眸问道：“堂主……让我看一眼……”

堂主望着她不动，几秒后他放开许顾的手，另一手帮自己的手套重新戴好。

堂主：“不行。”

许顾：“为什么？”

堂主：“我不会答应你这种无理的要求。”

堂主突然反悔，这让许顾不得不怀疑他是心虚。

许顾站起来追了上去，没走几步堂主就转身过来，警告她道：“许顾，别太过分了。”

许顾：“刚才手套都脱一半了……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如果你不是他，为什么不敢让我看……”

堂主：“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他？”

许顾：“你和他的身高、体重都一样。”

堂主：“……”

堂主：“就因为这个？许顾，全世界同样身高体重的人多了。”

许顾：“可是你们去年的身高体重也是一模一样的……难道两年都是巧合吗？”

堂主：“去年的……你去信息室了？”

堂主可以猜到，今年的信息是被刚才取资料出去的那个人以某种方式无意间泄露给许顾了，但是要想得到去年的信息，只有通过信息室获取，然而那里是不允许许顾进入的。

许顾：“我必须确认。”

堂主沉默片刻，似乎容忍度已经到了极限。

堂主：“我不是你所认识的人里任何一个，你现在出去，我可以原谅你刚才所做的一切，明晚再来找我领任务。”

许顾望着他，她当然不会听他的。

她又向堂主的方向走近，堂主没有躲避，也没有阻拦她。

但他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旦许顾想要攻击他，或是将手伸向他的面具，他就会立刻阻止她。

堂主对自己的速度有这样的自信，才敢任由许顾靠近。

直到许顾以几乎是贴着他的距离到他的身前，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又要做什么？”

堂主穿着修身的黑衣，许顾望向他的身体，抬起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堂主：“许顾。”

堂主叫着她的名字，有想让她停下的意味在。

许顾的手从堂主的肩上，顺着胳膊一点点地滑下，另一手在堂主的腰上摩挲，她在确认，这副身体，是不是黎江。

刚开始她还小心翼翼，摸到后面，她的手就有点肆意地在抚摸了，因为她越多摸一点，她就越确认，他是黎江。

堂主好像并未察觉到许顾的判断情况，他低头望向许顾，“许顾，你这是在挑逗我吗？”

许顾：“堂主这样的反应……不像是第一次了……”

堂主正想反驳时，突然看到了许顾瞳孔的变化，她瞳孔的颜色正在逐渐变浅，最终变成了浅橙色。

这是……进入“潜能觉醒”状态了？

只有当某种意念达到顶峰时，诡者才会进入潜能觉醒状态……

许顾，你就这么想确认我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