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地按着他的手腕这才被迫留下。
恰逢一辆空车驶来,阮清聿顺势拉着他的手腕驱使司机停下。
对方的手掌稍宽,覆上来时占据了大半个腕关节,温热的气息也随之萦绕过来,引得那个部位酥酥痒痒的。
沈宴竹像摸了电门似的抽开他的手,在后者深深凝视下同手同脚地一把拉开车门。
一钻进后座他就瞬间缓解掉略微僵硬的身体,车厢内流通着一股热潮,和着淡雅的清洁剂的味道。
阮清聿关上轿车门又报了目的地,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旋即缓缓转动方向盘。
密布的热气将狭小的空间包裹得严严实实,开才出一段路程沈宴竹就有些闷。
他看着玻璃泛上来的雾气当即就把面颊贴上去,感受着那一丝凉意。沈宴竹对周遭的感知变弱,在他意识模糊前视野里蓦地划过一颗糖果。
歪过头来才发现阮清聿正捏着喔喔奶糖:“珠珠,吃糖吗?”
“......”
司机师傅是个专注开车又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他甚至都没看中控镜一眼。
阮清聿这突兀的一句话让车内能容纳的氧气更稀薄了,沈宴竹差点真的失去焦距。
不待他有所反应,阮清聿就把那块糖拍在他掌心里:“你出了汗所以不能开窗,吃了这糖会好些。”
沈宴竹终于知道自己的异常来源于哪里,还以为是身上乏累的缘故,没想到竟是晕了车。
眼底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复杂情绪,沈宴竹悠悠地接过糖,良久从齿缝憋出来一句:“谢谢......”
阮清聿恨不得冲过去把他环在怀里,末了又觉得这是流氓行为便又改成双臂交叉,佯装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瘪了瘪嘴:“舍得同我说话了?哎呀我自言自语了这么些天,旁人怕是觉得我是个傻的,但我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就算傻也要傻的惊天地泣鬼神!”
驾驶员终于舍得投过来一道视线:“......”
正在剥糖纸的沈宴竹:“......”
还在执着求原谅的阮清聿:“所以珠珠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是不是?”
沈宴竹把糖块送进嘴里,甜腻的奶香自口腔扩散开,他上下打量着对方。
眼见这人要卯足一股劲继续“花言巧语”,沈宴竹撇开眼嗤笑一声:“我要是说不呢?”
“......”
沈宴竹调整着坐姿,又把包装纸扔给他:“这只是对你的一点小惩罚,一点隐瞒我、戏弄我的小惩罚。”
阮清聿习以为常的伸手接过,音量极低:“没有戏弄.....”
“没有下次。”沈宴竹面无表情的补充道。
阮清聿登时笑得像三月的桃花:“我保证没有下次,”
他明目张胆的往沈宴竹那边挪动着,后者不语只是静默地目视他与自己的距离一点点拉进。
紧跟着阮清聿像小时候用了无数次的方式抱住他的手臂:“其实开学在录取名单上看见你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我童年认识的那个沈宴竹。直到我从小喵那里知道了春晓姐的名字,才真的确认你就是沈宴竹。”
沈宴竹感觉到胳膊上那道力度在逐步收紧,心潮却开始生出起伏,他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询问:“若小喵没有告诉你春晓姐的事,你又怎么分辨,世界上不止我一人叫这个名字,你怎么能知道不是重名呢?”
夜幕低垂,沿途的街灯在令人目眩的氛围下飞速掠过,化作黑暗里璀璨的明珠。
少年静静歪斜在他的身上,面上闪过一幕幕忽明忽暗的光影,如同录像带里断祯的片段。
车子拐进另一条小路,在没入短暂的暗色前,沈宴竹听见那道稍显低哑的嗓音落下:“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个沈宴竹,我心里的始终是多年前禾旸县在山楂林里遇见的那一位,是现在在身侧愿意聆听我闲扯的那一位。”
“你就是你,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