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高贺并不参加下个月的数学冬令营，但是他觉得他的紧张一点儿不比齐岁寒和罗松他们少。
因为整个国庆假期，除了前三天他们都各自在家以外，剩下的这四天他们补了课都会在奶茶店一起刷题。
而且高贺从罗松那里也知道了他放假前三天依然是在家里面刷题，那就更不要说做题狂魔齐岁寒了。
虽然高贺已经习惯看齐岁寒随时随地都在学习的样子了。
但是他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这几天的齐岁寒是充满压力的，和平时保持松弛感的那个他不太一样。
不过依旧是镇定自若的，好像不管是什么样的题目，只要到了他手里都可以迎刃而解。
高贺跟着紧张的结果就是他的学习强度也大了不少，而且他还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明明对学习的态度一直都是不积极也不消极的，属于是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规定的作业就好。
但现在他居然也开始自主学习了。
以前的高贺看见不会做的题就直接空着，反正老师上课了都会讲。
可现在他会先反复看着题目研究半天。
如果依旧没有头绪，就会想着翻翻资料或者是找找看有没有相似的例题讲解。
然后他发现大部分的题，居然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做出来，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借助第二个人的帮忙。
当然，齐岁寒就在他旁边的时候除外。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高贺觉得非常意外和有成就感了。
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数学了。
不，高贺摇头，喜欢上数学这件事应该是可怕更居多。
但是他现在在数学的学习上确实进步很大。
有的时候他做数学卷子还有了点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错觉。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点儿犯困。”罗松打了个哈欠。
他眼睛里都有了点儿泪花：“想睡觉的时候刷题效率太低了，不行了，我先稍微眯一会儿，等一下醒了再继续。”
他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把靠枕放到了旁边的空位上，一出溜就歪倒下去补觉了。
齐岁寒听见罗松的动静后停下笔看了眼时间，打算休息几分钟再继续做题。
他侧头看见高贺在草稿纸上写三角函数的公式，写着写着就停下转转笔，想到了又再继续写。
齐岁寒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你在硬背？”
高贺的思绪一下被打断了：“啧，又忘了。”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画个图教你。”齐岁寒拿过他手里的笔。
“我知道函数图，但是每次考试我都懒得画，还不如……”
“不是函数图。”齐岁寒打断了高贺的话。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正六边形，然后在每个角上分别标上了一个三角函数。
“左边是‘正’，右边是‘余’，从上到下是‘弦’、‘切’、‘割’。”齐岁寒用笔尖虚虚地在图上比划着。
“不过最下面两个涉及到的公式高考都不会考，余切也不太会考到，但是全部写出来会更方便记忆一点。”
“每一条对角所对应的三角函数相乘的结果都等于1。”齐岁寒一边说一边在旁边把相应的公式写了出来。
高贺一呆：“还真是！”
齐岁寒看了看他：“还可以把他们看做6个三角形，然后每个三角形两边的底角相乘刚好等于顶角。比如这个，tanα·cosα=sinα……”
……
齐岁寒就靠着这张图，分别给高贺讲了平方和公式、倍角公式、二角和差公式等等一系列的公式怎么通过这个六边形计算得来。
高贺只觉得人类真是太伟大了：“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方法！也太牛了吧！”
齐岁寒看他眼睛亮亮的：“都记住了？”
“差不多。”高贺回忆着给他复述了一遍。
齐岁寒听完点了点头：“真棒。”
高贺得意的嘴角还没完全翘起来，就听见他无波无澜的声音：“那做一下这两道导数题。”
高贺：……
*
罗松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高贺正在冥思苦想地写题，齐岁寒在旁边很惬意地看着他，表情看起来挺自得其乐的。
虽然他不明白这是在乐什么，又有什么好乐的，不过他也不好奇。
毕竟学霸的世界总会和旁人的有些差异，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罗松一时还是不太接受高贺变得这么勤奋，齐岁寒变得这么悠闲。
他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于是又揉了揉眼睛，确定了他没把人看反：“寒哥，你题都做完了？”
齐岁寒这才发现罗松醒了，他冲对方做了个“嘘”的手势，才压低了声音回答他：“只做完了明天的量。”
“操！魔鬼。我今天的都还有两个题……”罗松也压低了声音，“那你这是？”
“看高贺做题，他刚有了点思路，不要吵到他。”齐岁寒又把视线落回到高贺的草稿纸上。
“那倒也不至于这么目不转睛吧。”罗松觉得监考老师都没齐岁寒这么严格的。
他同情了高贺一秒后决定先点一份曹氏也同情一下自己，然后等吃饱了再开始干活儿。
“寒哥，你吃曹氏吗？要吃的话我一起点了。”
“不了，我还不饿。”
罗松也没勉强：“行，那我就只买我和高贺的。”
齐岁寒这才抬头看他：“高贺也要吃？”
“应该要吧。”罗松不确定地点了个头，“每次吃曹氏的时候他都没拒绝。”
“有什么？”齐岁寒问。
“啊？什么？”罗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齐岁寒问的是曹氏。
于是把手机递给他：“这些，你看着选吧。”
齐岁寒看了看罗松选好的内容：“2号口袋里面的都是高贺的？”
“对，我按照他平时的习惯点的。”
齐岁寒建了个3号口袋，照着高贺平时的习惯挨个往里面点了一遍。
高贺的辣度是中辣。
他在微辣（清淡卤汤无红油版）和微微辣（一咩咩辣版）两个选项里面看了看。
果断都淘汰掉了，最后自信地选了微辣（不是很辣版）。
“哇，你和高贺的口味居然那么像！”罗松提交订单的时候看到了齐岁寒点的菜品。
“而且你跟他一样也喜欢吃豆肠，这还挺少见的。”
罗松又仔细比对了一下：“还真是完全一样啊！”
“豆肠是什么？”齐岁寒疑惑，“是豆类还是动物内脏？”
“豆肠啊，是大豆做的，属于豆制品。”罗松给他解释了一下，“寒哥，你都不知道是啥还点？是手滑点错了？那这个还要吗？”
齐岁寒点头：“我要吃豆制品的。”
“懂了，想尝试一下。”罗松了然地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行，那我下单了。”
曹氏到的时候，高贺刚好把齐岁寒圈给他的第二道题写完。
他吸了吸鼻子，看见罗松刚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的袋子：“你又点曹氏了？”
罗松点头：“馋了，上次吃还是上个月的事情，我都好久没吃了。”
“30号你才吃，今天刚7号。你还好意思说上个月。”高贺无语。
“而且你在奶茶店吃，也不怕奶茶店老板讨伐你。”
罗松不以为意：“怕什么，我又不是在这儿吃螺蛳粉儿，曹氏可是香的，说不定还可以吸引一波客流。”
高贺翻了个白眼：“嗯，让别人以为这是卖曹氏的店，吸引进来发现被骗了，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
“怎么看起来那么辣？”齐岁寒刚打开碗盖就觉得一股很浓的辣椒味直往鼻腔里钻。
他皱了皱眉。
高贺看了眼齐岁寒选的辣度，转头瞪了罗松一眼：“你整他啊，还给他点加了辣的。”
罗松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不怪他，是我自己选的。”齐岁寒对高贺解释。
罗松在他们对面连连点头，表示他很冤枉。
“我看那个图以为我可以接受。”齐岁寒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图片仅供参考是吧。”高贺无奈，“那你能吃吗？”
齐岁寒咽了咽口水，一副舍身赴死的样子：“我先试试吧。”
果然，他第一口下去就呛得红了脸。
高贺叹了口气：“等着。”
他起身出了奶茶店。
齐岁寒苦着一张脸：“不是写的微辣吗？”
“这可是曹氏啊。”罗松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听严旭晖说过齐岁寒不是本地人，不太能吃辣。
他看了眼齐岁寒都没什么辣油的碗：“忘了你不能吃辣了，不然我肯定劝你点卤汤的了，那个是一点辣都不加的。”
齐岁寒张着嘴，手不停地扇风：“我想着之前我吃微辣的火锅都没什么问题，以为这个也可以。”
“要不你先晾凉一点儿，等凉一点就不会那么辣了。”罗松建议他。
“给你。”高贺从外面回来，把一瓶冰雪碧递给齐岁寒，“能解点辣。”
然后又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奶茶杯也递给了他：“我找老板要了一杯凉白开，要不你试着涮一涮？”
罗松皱了皱眉：“那还能吃吗？”
“你以为都像你啊，恨不得直接喝汤。”高贺瞥了罗松一眼。
齐岁寒坚持没有涮。
只是他吃得面红耳赤，雪碧和凉白开都喝完了，最后还剩了几个菜。
“行了，别勉强了。”高贺有点担忧，“不然一会儿胃该难受了。”
罗松也有些担心：“我再去买瓶水吧。”
齐岁寒对他摆了摆手：“别，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