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贺洗完澡脸依旧很红，不过这是因为在浴室里待久了，热的。
他短期内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岁寒，所以直接躲进了隔壁的次卧。
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像做梦一样。
等他在床上滚来滚去复盘了好半天之后，才发现头发早干了。
他有点口渴了，于是开了门出去找水喝。
刚仰头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呼出口气就听见厕所门开的声音。
高贺赶紧放下杯子又跑回了房间。
关门的动静这么大，齐岁寒想装没听见都不行，他看了眼茶几上的水杯，里面的水还晃动着。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还需要给高贺一点缓冲的时间。
不知道是因为换了床不习惯，还是齐岁寒的喜欢冲击力太强了，总之高贺不出所料的失眠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皮非常沉重。
因为还没完全清醒，所以连出了房门之后直面齐岁寒的打招呼他都没觉得尴尬。
“早餐已经凉了，你还吃吗？”齐岁寒看了看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移开目光才忍住了伸手帮忙整理的冲动，“没有微波炉，没办法热。”
高贺现在只想继续睡觉，也没什么胃口，他打着哈欠摇了摇头。
齐岁寒也看出了他还没完全睡醒：“那你先去洗漱吧，好了再说。”
高贺洗了个冷水脸后终于醒神了，他脸上还挂着水珠就回房间去找手机。
齐岁寒瞥见他在找开锁的：“先吃饭吧，已经错过早饭了，总不能午饭也不吃吧，开锁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高贺听话地把页面切换到了外卖。
齐岁寒皱眉：“你想吃什么？”
高贺见齐岁寒准备出门的样子，也跟着往门口走：“我自己去买就行。”
然后他就被齐岁寒带去了超市。
高贺看见齐岁寒熟练地从货架上拿了水果、酸奶、饼干，甚至是调料和肉，忍不住问：“你每天都是自己做饭吗？”
家里连口锅都还没有的齐岁寒矜持地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也没有。”
高贺一直跟着他晃到了厨具区。
齐岁寒不仅挑了一个炒锅，还挑了一个煮锅和炒菜铲。
高贺瞪大了眼睛：“怎么厨具还要现买？”
齐岁寒理所当然地继续看着货架查漏补缺：“因为没有呀。”
“那碗和盘子，筷子和勺子什么的你要不要也看看？”
高贺本来只是顺嘴一说，没想到齐岁寒还真往餐具区走了。
他在众多色彩朴素的餐具里面，挑了一个“福禄寿喜”四件套放进购物车。
高贺：……
等他们走到蔬菜区的时候，车都塞得冒尖了。
齐岁寒看见高贺往车里放进来两个甜椒：“拿这个干嘛？你又不吃。”
“你不是喜欢吃吗？”高贺拿起其中一个，在手上抛了抛。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
高贺一脸地不相信：“你以前说你喜欢的，而且……”
而且每次都把他盘子里的挑过去，还吃得津津有味。
“那是看你不吃太浪费了。”
高贺也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理由，只好把两个甜椒又放回货架：“你最好别让罗松知道。”
“以前我盘子里的甜椒都是他承包的，自从你来了以后，他就只能拿肉和严旭晖换了。”
齐岁寒又捡过高贺刚舍弃的两个甜椒放回购物车：“突然又想吃了。”
高贺：？
齐岁寒若无其事地推着购物车往前走：“走吧，去结账。”
*
他们一人提了两大口袋的东西回到家。
齐岁寒从高贺左手的袋子里找出了刚才买的围裙，拆开后套上就进了厨房。
高贺在客厅给东西分类，把需要拿去厨房的都整理了出来。
鸡蛋容易碎，他打算先单独把它们放冰箱里去。
一进厨房就看见齐岁寒站在灶台边上的背影，高贺正想上前夸两句，走近了才看见他正在手机上查食谱。
“肉不先洗吗？而且需要先开锅吧。”
“开锅？”齐岁寒抬起头看高贺。
高贺见齐岁寒一脸茫然的样子，就把手里的鸡蛋递给他：“我俩换个分工。”
齐岁寒也觉得高贺看起来比自己更靠谱一点，二话不说地转身去放鸡蛋。
走出厨房之前，他把身上的围裙取了下来。
高贺手上正全是洗洁精的泡泡。
齐岁寒忽然的靠近让高贺下意识的身体一僵，发现是在帮他系围裙之后，才勉强放松下来。
高贺本来就瘦，围裙一系上，腰就显得更细了。
“你帮我拿个帕子过来，应该在茶几上。”
“好。”
“哦，还有油。”
高贺也是第一次开锅，他比齐岁寒靠谱的地方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步骤，和大致需要什么东西。
至于具体的流程顺序，他并不是很确定。
等齐岁寒拿东西进来的时间里，高贺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发现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他把锅放到灶台上，顺带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盆把买的肉也泡上了。
……
终于可以开始炒菜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这还是午饭吗？”高贺摸了摸肚子，“本来不饿的，这会儿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齐岁寒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他以为买好了东西，回来直接照着食谱做就可以了。
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下次就没那么久了。”
他还立即补充：“下次我来做。”
这是找饭搭子呢，又没住一起，干嘛要天天一起吃饭。
高贺心里腹诽，但没说出来：“要做什么菜啊？”
“我也只会简单的炒蒸煮，如果是烧啊炖的，那就不行了。”
齐岁寒点头，把食材分好类给高贺摆在一边：“这三道菜可以吗？要是太麻烦了就我来吧。”
高贺看了眼，一荤两素，还都是家常菜：“你来还得现找菜谱，我来吧，这三个都简单，还可以再烧个汤。”
“不是说烧不行吗？”
“简单的西红柿蛋花汤，就是把东西都丢锅里煮，这在我的思考范围里属于煮。”
齐岁寒若有所思：“所以烧的范围是红烧肉、土豆烧排骨这一类的？”
高贺咽了咽口水，肚子也特别配合地叫了一声：“你给我拿盒酸奶吧，我先垫垫肚子。”
齐岁寒拿了两个小面包给他：“你起来就没吃东西，喝酸奶不太好，你吃这个吧。”
这会儿他算是彻底后悔刚才阻止高贺点外卖了。
为了加快他们吃上午饭的进程，齐岁寒很卖力地在旁边给高贺备菜。
所以整个过程下来，高贺只用负责专心掌勺。
“什么时候学的做菜？”齐岁寒洗了手看高贺炒最后一道菜。
“没学过。”高贺避着锅里飞出来的油，抽空回答他，“我爸厨艺好，我妈也喜欢在厨房里面折腾，经常看多多少少就会一点。”
齐岁寒挑眉，高贺刚才全程都没查过菜谱，动作看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所以这是你第一次下厨？”
高贺想了想发现还真是，他点头，关了火拿过齐岁寒早准备在旁边的盘子。
“好像没放盐吧？”
刚铲了一铲子菜在盘子里的高贺回忆了一下，默默把盘子里的土豆丝倒回了锅里。
他扫了眼齐岁寒：“忘记这个失误。”
齐岁寒笑着点头，看起来很乖巧。
高贺开小火又回锅了一会儿，感觉盐差不多均匀地融化了之后，再次关了火。
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配合地不错，效率竟然还挺高的，不到三点他们就可以吃上午饭了。
等三菜一汤上桌以后，齐岁寒才反应过来少了点什么。
他看着面前空空的碗：“我们好像忘记煮饭了。”
高贺这会儿已经饿得没脾气了：“吃菜吧，这个时候再煮，我真的就饿死了，只剩尸体的那种。”
“你先吃菜，我外卖两份米饭上来。”
高贺：……到头来居然还是要外卖。
不过眼下他也没工夫想那么多，是真饿得不行了。
齐岁寒买的小区旁边一家餐馆的米饭，店员很快送了上来。
高贺的手艺还挺不错的，不仅是看起来挺不错，味道居然也还行。
除了炒土豆丝的咸度有点开盲盒的感觉，且运气好的话还能吃到隐藏款——没融化的盐颗粒。
但这并不影响两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高贺是饿的，齐岁寒是看见高贺吃那么香也觉得有胃口了。
吃完了饭，高贺又开始不忘初心地找开锁师傅。
齐岁寒不动声色地收拾碗筷：“今天你不去兼职？”
“工作室周末双休，所以我昨天才赶着回去还戒指的。”
齐岁寒把高贺搭在椅背上的围裙套上，准备去洗碗：“你就那么着急回去？”
高贺没听出这话的奇怪，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然呢？回去了好把你的衣服换下来还给你。”
他跟着齐岁寒走进厨房：“我会洗的。”
“不用，你才穿了十几个小时，还是香的。”
高贺总觉得齐岁寒不像是在说衣服，但又认为是自己胡思乱想的毛病开始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么个破毛病？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瞟了眼正专心洗碗的罪魁祸首，然后继续开始找开锁的。
高贺打算先看距离，再找个评分高一点的。
“等一下。”齐岁寒洗了碗正在擦手。
他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个黑色的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