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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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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上官府便看到了漆黑夜晚中整座灯火通明的府邸,凉落祈快步走进去发现上官富贵躲在屋里没敢出来半步,两只肥手扒着屋门大有与这屋同生死共患难的架势。

上官跹被家丁拥护着站在绾渡身后,从苌庥踏入府中开始,绾渡便将上官跹遮挡得死死的,未让她看到一丝苌庥杀人的场面。

两人都被府内的流言传得提心吊胆,尤其是上官富贵,这会儿盯着身前持着大剑正与苌庥对峙的付逍是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一神一妖那微妙的干瞪眼。

开了口的还是上官跹,上官跹一袭红裙在府中格外夺目,苌庥余光瞥见那抹艳色并未正眼瞧去,连同那声“苌庥?!你怎么没跑?!”惊呼都置若罔闻。

“上官富贵,是这几年你过得太安逸了,所以才忘了当初你答应我了什么吗。”

苌庥不咸不淡地开口,就那么立在原地,血水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横竖躺着十几具尸体上。

话是对上官富贵说的,但那双失了神的眼睛又像在看上官跹苌庥脸上平静得没有什么表情,杀人仿若家常便饭。

刚刚他从凉落祈和十倾曜手中逃脱便一路不停地赶过来,没料到进府听见的却是“老爷逼二小姐喝下凉大人给的药”,“二小姐刚醒来好像不认识伺候她的丫鬟了”,当下便恼了。

正逢上官富贵打开了屋门先看到了他,吓得心惊胆战之际猛然望见了他身后追来的衡雾寻和付逍,当下便有了胆子大手一挥令十几个家丁上前活捉,付逍还没来得及阻止,才有了眼下一地尸体的局面。

“哈哈,狗仗人势。”

苌庥甩了甩手嗤笑道,周身被黑紫的浓雾包裹,外面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气得上官富贵哆哆嗦嗦地说了好几个“你”,除此之外没再开口。

付逍大剑就立在身侧,胳膊搭在剑柄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活动着。

他挠了挠脸又摸了摸胡茬,看着地上的尸体对衡雾寻手中正握着折扇的手比了个手势:要不你指点成风一下把他们吹走先?

一旁的衡雾寻没看懂,皱着眉将脖子向付逍的方向伸了伸:什么?

付逍偷偷抬起眼皮看了眼苌庥,将对着他的视线当成在看他身后的上官富贵,掩饰般摸了把鼻子转头冲衡雾寻手嘴并用:地上尸体太多,真打起来容易损人尸身,会折寿!

衡雾寻看着他的手偷偷摸摸地指着地上和自己,嘴十分张扬地冲苌庥那边噘着,琢磨了片刻理解成:你去把尸体搬走别让苌庥发现,他我来对付!

衡雾寻谨慎地点点头,屈起手指对着地上一点。

在一阵劲风就地卷起时苌庥也出了手,黑雾从其手心喷涌而出时衡雾寻连忙一抬手运风将地上尸体卷到空中,付逍掩护衡雾寻后扛起大剑运起灵力对着苌庥挥去。

剑气与妖力相撞在空中炸开,余潮扑灭了府中的灯火通明,也掀翻了门口赶来之人的层层衣裙,却没有撼动来人提灯中的烛火。

突然陷入片刻道黑暗,衡雾寻原本镇定的脸上突然慌乱起来,一声哇哇乱叫之际他冲入屋中抓住上官富贵的衣领便将人提了进去,一个后抬脚将门哐当一声紧紧关死。

这踢门的声响实在太大,付逍没忍住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只见房门紧闭,里面的衡雾寻没有半点出来的迹象,付逍愣了。

“不是,他到底读没读懂我的意思?!”

灵力在四周星火般坠落时苌庥手中燃着黑紫的雾气对准了付逍,而此时入府之人单薄的身影缓缓走到苌庥身后,一旁的上官跹感应到什么,放下手后抬头一看便惊喜地喊道:“姐姐!”

这声呼唤以绾渡抓住她的衣袖掉头离开院中戛然而止,苌庥见状伸手就是一掌拍出,又被付逍灵活一挡以剑截住:“停下!”

“苌庥,是父亲贪心了。”同苌庥暴躁相反,上官翩一手持着灯棍一手搭在身前垂睫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如玉撞泉中空石般清脆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怯意,温柔婉约的模样比下人口中曾经二小姐稳重脾性更甚。

那面容中夹杂了些许沉沉死气,凉落祈皱起眉来,总觉得面前的上官翩怪怪的。

“那你呢。”苌庥恨恨转头,许是在极力收着妖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双眼通红地盯着上官翩质问道,“你又要准备什么时候杀了我?”

付逍听到这句下意识回头看向紧闭的屋门,一脸傻了的表情:“唵?”

他与衡雾寻收到的委派令是要将妖王尽量活捉带回,在府中待这几日得来的情报里也没听说上官跹相好同上官翩有恩怨啊?

吃饭的时候还知道帮忙护着,怎么今天便反目?两人有仇?

“大白天出月亮,大晚上出太阳,奇了怪了。”见苌庥转身同上官翩对峙,付逍嘟囔了一嘴收了剑慢吞吞向背后屋门小步挪去。

上官翩对刚护着上官跹的家丁和丫鬟摆摆手,几人仓皇离开。

赶来一直在看热闹的凉落祈此时看得有点累了,刚把衣摆一掀准备就地而坐,十倾曜的神器先动一步,速速飘到了凉落祈身旁。

凉落祈毫无察觉,在望着绾渡和上官跹离开的方向时向下一坐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心下一惊他想低头瞧瞧时险些栽个跟头。

眼疾手快地扶住凉落祈的背搂住他的肩,十倾曜淡淡看了眼凉落祈的身下之物。

这时几个家丁和丫鬟折返回来,一人手中提着一盏未点的灯站在府中各处。

上官翩提灯经过凉落祈两人时,恰好花绳窜了出来,委屈巴巴地蹭了蹭凉落祈的腿,凉落祈定眼一看是那花绳神器,失笑着抬手摸了摸花瓣,轻轻安抚道:“无事,谢谢你了。”

说着他复望向上官翩离开的方向。刚刚提灯随她转身摆动时,借着烛火他看到了上官翩的手腕处有青色的疤痕。

另一边的对峙还在继续,护着上官富贵的衡雾寻此刻也忍无可忍一把拍开了屋门,大步迈出,上官富贵躲在他背后忙拽住他的衣袖哆哆嗦嗦道:“大人大人大人你别抛下我啊!”

“在下认为,不如把陈年旧事一起抖一抖吧,我好给你评评理啊。”衡雾寻见院中有了光,挺了挺身板摇着扇子开了口。

苌庥没有理会他,而是死死盯住去点蜡烛的上官翩道:“我为什么没跑?她让你来告诉我,但你没有来,是或不是?”

“妖王大人。”上官翩淡淡将手中灯向着家丁手中的提灯一碰,烛火便燃着了那提灯的烛芯。

这是有灵力或妖力才能做到的,而上官翩在点燃后却是十分自然地离开走向下一个提灯人,她边走边道:“没错,妹妹让我想办法,我偷偷溜了出来,没去寻你是因为早就有神仙埋伏你。”

“我去能做什么?如今我们已撕破脸皮,我也不能再任由她和你有任何交集。现在四位神仙大人都在此,你若要执意杀人,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四位,苌庥回头,看到了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凉落祈自然也听到了,他左右看了看,在场的神仙确实只有四个,于是便扬起凉氏微笑举起了手对苌庥打了个招呼:“嗨。”

在上官翩点着大半圈灯笼后本躲在衡雾寻身后的上官富贵从身后跳出来耀武扬威道:

“就是!当初我们说好你养你的伤,我赚我的钱!现在你伤好了,竟然赖着我家跹儿不放!人妖殊途你懂不懂!又不是位列仙班的神仙!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

苌庥一身墨蓝战袍上有数不清的划痕和火烧之痕,想来必定也是经历了征战而留下的。

新伤被家丁的血覆盖,若非有这些斑驳血痕,无人知晓要同他打的话胜负又能如何。

此刻他脸上十分阴沉,被上官富贵指着鼻子骂双手不自觉握拳,发出了咔咔响声。

“我要见,上官跹。”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上官翩点完最后的灯笼侧过头顿了片刻后才道了声不准,付逍听这坚定的语气听得眉头一皱,摸着胡茬皱起眉:

“事情原委还没说呢,你俩搁这儿不不不要要要的,好家伙真是脑门上长火,乌鸦死在田坎上了!”

凉落祈悄悄问道:“那付兄所说是什么意思?”

十倾曜愣了一下,轻笑着俯身耳语。

衡雾寻自屋中出来后便注意到上官翩在这种局面下冷静的过分,便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在刚刚她转身道出不准时,那动作迟钝的像极了七旬老人,或者说……

凉落祈抬手抵着下巴也看到了上官翩那不自然的动作,抬头对十倾曜道:“小十,刚刚上官翩……总感觉像是什么庞然大物转身,怕动作过大毁坏周遭,故转动的小心翼翼一样。好奇怪。”

十倾曜弯下身子靠着他,凉落祈见状轻轻拍了拍花绳示意:“……一起?”

在十倾曜环着双臂坐下后,凉落祈看了看自己手边同他半个胳膊的距离呼了口气,听见他回道:“她现在体内灵力涌动,可敌苌庥。”

衡雾寻眼神终于从上官翩身上移到凉落祈两人那边,只见两个人一个双手撑着双脚并着坐着闲散,一个双手环着双腿张开踩着地一副不太自在的模样。

衡雾寻眯着眼问一旁的上官富贵:“你说他俩离这么远,到底熟还是不熟?”

上官富贵也望去,看得不太清楚:“唔……”支吾了半天。

“可敌妖王?”凉落祈面色猛然一变,想起昨晚见到的厚衣丫鬟,他总感觉这一根线还在断着连不起来。

丫鬟出门做了什么,上官翩又怎么从绾渡眼下溜出门外,还有上官翩的灵力如何得到,凉落祈脑中有个人影慢慢成形——

“择韶。”

凉落祈起身沉声道:“择韶与上官姐妹有来往……那丫鬟或是家丁极有可能是择韶的人。她为何伪装成和上官翩一个模样?刚刚上官跹去了哪儿?青要?那山鬼,山鬼可能有危险……”

“翩儿!翩儿别惹恼他!有神仙大人在,快过来!跹儿呢,跹儿也快来为父这儿!”

上官富贵见苌庥要对上官翩出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对着上官翩喊道,生怕她被苌庥抓走。

凉落祈的思绪被上官富贵一通怒喊打断,而上官富贵未等到上官跹的回应,反而是听到了苌庥的自嘲一笑:“嗬。我早该知道这一天,在他开始网罗神仙,你骗我说只是为了给你姐姐看病开始。”

在场之人无论是衡雾寻,付逍,还是凉落祈,十倾曜,抑或上官翩本人,听到这话都毫无波澜,反倒是上官富贵和下人们面面相觑起来。

上官富贵自己反应了许久,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指出苌庥话中的问题,他僵硬地将头转向面前的上官翩,嘴唇抖了几下,摩挲着自己的手颤着好似不是自己的声音问道:“……谁姐姐?”

苌庥见他这副模样没忍住笑出声,先是耸着肩闷声笑,逐渐笑声扩到整个上官府,苌庥仰天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官富贵,你以为你的一双女儿怎么会性情和爱好大变?”

“你不妨问问你面前的女儿,问问她做过什么好事?”他又嘲讽般地笑了好大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持灯的上官翩,猝不及防地向她出了手。

手中的雾化成了紫鞭,浑身燃着黑紫的火焰,苌庥一甩,鞭子犹如毒蛇吐信携着刺耳的呼啸声向上官翩游去。

上官翩的头突然扭了一下,旋即抬起持灯的手,直直接下了这一鞭。

紫鞭触到那灯笼的一瞬便被弹得烟消云散,重新凝聚成鞭的黑雾回到苌庥手中,苌庥才感到上官翩的不对劲,眼中蕴着戾气问:“你是谁?”

“苌庥——!”

上官跹的声音从后院传来,一抹红色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上官跹顾不得形象,头饰掉落一地,头发散乱,只顾得提着裙摆拼命跑向苌庥上气不接下气道:

“你……你快走吧!……呼……昨晚我让小水去找你……但她……但她现在都没回来!”

“绾渡!……绾渡告诉我了!你,你被发现了!”

“你别动!停在那儿!”苌庥见上官跹跑来眸光猛然一缩,立马侧身抹了一把脸擦了擦手,又忙转身上前一步对她伸出手,却在看到上官跹那一瞬又收手站了回去。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上官府,心中权衡一通对上官跹道:“你可愿跟我离开?”

原本刚硬的声音在见到那抹红色后突然软了下来,苌庥扯起嘴角不甘心道:

“五年,我躲在酒肆里给上官富贵提供好酒,跟他屁股后面处理得罪他的人,我不过想在人界给你一隅安稳,但他曾答应我的事情现在悉数尽毁。”

“给她一隅安稳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官翩见状看了看苌庥,将手中灯笼往地上一丢整理起自己的指甲,“妖王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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